“諾。”
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白珊立馬站起身來,低著頭,快步向這邊走來,“恭送蕭中尉。”
蕭中尉由著白珊迎到門口,隻是在踏出門的那一刻回過頭來,心裏還幻想著能看一眼那罌粟般的笑靨。
“聖女不送一送本官?”
“……”皺了皺眉,還是拿出麵紗重新戴上,“那桃夭就送一送蕭中尉吧。”
“好!”蕭中尉眼中的迷惘又是一瞬間,旋即凝成一塊磐石,抬腳走出門去。
我沒有踏過門檻,依舊在屋內站著,對於這一點,蕭中尉並不在意。
“更深露重,聖女回去歇著吧。”
“蕭中尉慢走。”
語畢,蕭中尉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走了一眾羽林衛,刺目的火光很快就被沉重的夜色淹沒。
不出所料的話,等到明日,今晚的事怕是要在這宮裏傳遍吧……
轉身往回走,我隻覺頭疼的厲害,楓涇若是知道我又擅自用了這催眠術,又要說我任性了。
脫了鞋襪躺在床上,見白珊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便歎了口氣說道:“白珊,把這屋子的窗戶都打開了罷,是要透透氣了。”
白珊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依言照做。
涼濕的空氣帶著深秋的寒意,風在隨意地過往,垂下來的簾子做了它的翅膀,脆弱的燭火也被撲滅。
她望了望床上的人影,半晌,終是退出房外,腳步聲漸遠,直至消弭。
這時,靜謐的屋子裏響起了一聲呢喃,似是夢囈,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滾。”
很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被架起來的窗框晃了晃,一道黑影掠過,和黑夜混為一體,我抖了抖眼睫,沉沉睡了過去。
夜裏的鹹陽宮燈火闌珊,黑暗占領了大半的角落。身著鎧甲的羽林衛守在外麵,神色肅穆,夜的困頓似乎對他們無效。
冷寂的大殿裏漆黑一片,胡亥僅著褻衣,靠著青銅麒麟坐著,手上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今夜沒有月亮,什麼都看不清。
“音長,可曾查到?”他把玩著一圓狀物,漫不經心。
“根據皇上下放的畫像,各郡縣令史查遍檔案,並未找到桃夭此人。”暗處的人俯首而立,聽著是如清泉溫和的女聲。
胡亥並不為這一意料之中的結果而懊惱,他專注手中的玩意兒,久不做聲。
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女子能夠毫無忌憚地混入皇宮,爾後又借勢司昂以剩女的身份入宮,他當然知道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查到她的身份,這樣全身都是秘密的人,他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主子,要不要問一問司奉常?”音長麵無表情,她沒有稱呼他為皇上,而是主子,令人心生疑惑。
“不必,司昂隻怕會為那女子掩護得滴水不漏。”胡亥又怎會看不出司昂與那女子關係匪淺,就憑自己的一句話,何以讓他和盤托出呢?
聞言,音長也不再堅持,她緩緩抬頭,輕言細語,“那麼,讓她自己交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