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懸空的女子一襲純白的輕紗,纖細的柳腰不盈一握,下擺的銀線簇擁著交錯的繁複花紋,及腰的黑發柔順如綢緞,隻用一根青玉簪挽起,但這樣簡單的打扮並不能磨滅她那強大如上位者的氣場。
淡漠的視線掃過餐桌正中坐著的楓涇,北傾無念隻是眼神閃了閃,驚豔的情緒隻是一閃而過,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著她,大概也無法瞧出來。
這個女人,算是來往的客人中,反應最淡定的了。
而同樣在打量她的鈴子臉上卻像是結了尺深的寒冰,我把這解釋為同性相斥的化學反應。
“呃,北傾無念是嗎?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你的?”見鈴子遲遲都沒有問話的打算,我倒是好奇不已。
北傾無念,“……”
然而,我得到的是尷尬的沉默。
忽地,一束銀光自北傾無念的手心亮起,手一抬,直接射向了我的眉心。
一瞬間,我的腦子裏好像多了很多東西,炸裂一般地絞痛著神經。
猶如溺水的人,從海底呼嘯而來的海草纏住了四肢,死亡不過是眨眼間的把戲。
腦子裏閃過的一幕與一幕像是二十倍速的電影,自己則像是親身體驗,北傾無念的冷清、憧憬、心動、失望、心痛再到絕望深刻地劃過心尖,待到這股奇異的力量從我身上撤回,仿若劫後餘生般,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是太後?”我瞪大了眼睛,為這樣年輕的太後而感到驚訝。
人死的時候什麼樣子,化成鬼的時候就是什麼樣子,看她依然靚麗的容顏,我覺不承認自己是沒有見識。
“……”
又是無聲的打臉,北傾無念隻是給了我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沒有說話。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側身對楓涇和鈴子說道:“北傾無念是青蒼國的太後……”
青蒼國存在於與現時空平行的架空時代,青蒼國是個備受其餘五大國覬覦的小國,兵力凋殘,財政萎靡,連百姓都恨不得被大國攻破,過上豐衣足食的小日子。
而青蒼國之所以遲遲沒有被攻破的原因很大部分要歸功於眼前這個冰冷的女人——北傾無念。
她是天機老人的嫡傳弟子,據說她學到了天機老人的全部傳承,占卜、武功、藝術、毒術、政論……她都是令五國忌憚的存在。
明明是個花季少女,卻嫁給了青蒼國垂垂老矣的皇帝,新婚第二天,老皇帝就駕崩了,北傾無念也直接從皇後變成了太後。
皇帝駕崩,新帝繼位,早已虎視眈眈的五大國又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們集結大部隊在邊疆五裏外駐紮,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員紛紛進言,求和的呼聲最大。還是北傾無念力排眾議,孤身一人去到邊疆,催眠五國將領成功讓五國退兵。
(單純的北傾無念並沒有催眠他們造反,真是腦子有包!)
但是,對青蒼國有恩的北傾無念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尊重,反而被國人所不齒,紛紛認為她貞潔不保,以色侍人。
偏偏北傾無念又是個情商低的,她對外麵那些中傷自己的傳言並沒有放在心上,一心扶持新帝,以求完成保護青蒼國的師命。
這個時候,清冷俊美的國師南柳月出現了,在北傾無念平靜的心湖上撒了一把小石子兒,激起無數波紋。
隻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南柳月甚至都不知道北傾無念長什麼樣子,北傾無念也沒有說破的打算,隻是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