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笙是一步一步走下後山的。
第二日也是難得懶怠,黃楊村的街道兩旁都不曾見到他。
原本我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畢竟我與他就沒什麼交集。
可是也禁不住李倩倩那雙凶巴巴的眼睛,恨不得當街殺死我的眼神不能再明顯了。
我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看吧,沐長笙現在就是躲起來了,靠著李倩倩這個究極大炮灰來炮我的。
奸詐!雞賊!
要說李倩倩為什麼會這樣,那完全是因為女人強大的嗅覺,在沐長笙身上聞到了騷狐狸的味道!
華容卻並沒有因此敗了興致,他自覺地頂替了沐長笙的職責,甚至是比沐長笙還沐長笙,對路邊的村民關心不已。
本來是很和諧的場麵,卻被一聲驚呼打破。
“二師兄!二師兄!出事了!”
石板路另一頭,著白袍的蜀山弟子驚慌失措地跑過來,“二師兄,出大事了!”
“怎麼了?”
華容抬起頭來,看向來人,不禁為他的莽撞皺了皺眉。
而那蜀山弟子卻忌憚地看向我,我順勢看過去,他又嚇得直瞪大眼睛,驚弓之鳥般往華容身後縮。
又有人犯病了吧?蜀山的人都一個德性!
收回視線,我識趣地踱步閃到一邊,隻是還沒有跨出步子去,就被華容抓住了手腕。
那可憐的蜀山弟子完全被嚇傻了,他呆呆地看著華容的動作,完全忘記了反應。
一時間,他隻是盯死了華容與我緊握的手,氣氛詭異。
“你倒是說啊!”華容拉著我,擋住了那不禮貌的視線,順道瞪了他一眼。
那蜀山弟子瞬間一個激靈。他本來也不像來找脾氣陰晴不定的二師兄,可是大師兄好像生病了,一直沒有出過房門,他也不好意思突然去打擾,於是隻能來麻煩二師兄了。
來不及自憐自艾了,那個蜀山弟子順了順氣兒,又目露驚悚地起範兒,說道:“二師兄,我們前段日子救治好的村民們有些莫名其妙死掉了!死掉了!”
一想到那些人的死狀,他又是一個激靈,那種痛苦連自己都感同身受。
這樣的急切在華容眼裏仿佛是顏色濃重的油彩畫,他輕哼一聲,混不在意地順勢說道:“嗯,這種事你應該去找官府,找我有什麼用?”
“二師兄!”蜀山弟子炸毛一般地大吼,幾乎快要跳起來,“那些村民都是被吸幹精氣死的!”
“……”
“咻——!”
一陣尷尬的秋風刮過,方才還熱鬧至極的小路這會兒是徹底安靜了下來,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華容抓著我的那隻手瞬間僵硬。
“呃……我想道長還是跟這位小道長回去解決問題的好,我就不打擾了。”抽回手,我終於反應過來那小道長對我莫名的敵意來自何方了。
不過,村民怎麼會無緣無故被吸幹精氣而死呢?而且,為什麼被吸幹精氣而死就要用那種防賊的眼神看我呢?
所以,他是懷疑我幹的?
我怎麼會饑不擇食到喪心病狂?
那蜀山弟子看到我遠離,臉色一喜,衝上去就想拽著華容趕緊走,卻被華容先一步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