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手到已經準備拉開宮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龍承翊低沉的聲音。
“出了這養心殿,茗鱗香也就對你沒了作用。”
我一愣,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徑直戳上宮門,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在這厚重的宮門上摳出了一個洞。不過內力還未完全恢複,使輕功飛回去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撇撇嘴,我心中暗道,還算他龍承翊識相,不然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看看誰臉皮厚。
轉過身來,我大搖大擺地走到窗前,回過頭來就衝他做了一個鬼臉,“茗鱗香不靠譜,毒了別人也毒自己!”
說完,我猛地躍出窗台,足尖輕點,披著夜色鬼影一般地飄走。
從皇宮到恒王府,來的時候心情Free,花了兩炷香的時間,回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隻花了一炷香的時間。
子夜的月亮隱約在雲層裏,朦朧得看不真切。
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在黑暗的街道之中劈開了一圈光暈,淡淡地投在地麵上。陰涼的風斜吹,還夾雜著絲絲細雨。
一道黑影掠過高牆,濛竹苑的門被緩緩拉開一條小縫兒,下一刻又牢牢地合上,仿佛方才的動靜隻是眼花造成的錯覺。
沒人注意到的是,前院的門剛剛被關上,偏院支起的木窗也堪堪放下。
一切歸於寧靜。
天剛露出魚肚白,烏燕低飛,陰沉的灰雲堆疊,細如牛毛的雨絲絲落下,稀稀落落,沒有聲響。
上書房裏光線明亮,龍承翊著一身金線精繡的龍形圖文盤領朱色衣袍,翻看著桌案上的奏折。
良久,他抬頭看了看窗外晦暗的天色,皺了皺眉。
邱公公在階下候著,臉上未有一絲不耐,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似的。
“邱品言,荀初雲那裏可都準備好了?”
聞言,邱公公立馬應聲走上台階,為龍承翊倒上熱茶,眼見著龍承翊淺淺地抿了一口才緩緩後退一步,從袖袋裏拿出一場綁著細線的絹帛,恭敬地呈在案幾上。
龍承翊解開絹帛看了一眼,嘴邊旋開一抹不明的笑意,又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批注奏折。
邱公公抿了抿唇,低著頭上前,拾起桌上的絹帛,小心翼翼地湊到蠟燭跟前,燒著了又匆匆捧到盆栽前,翻手將手掌中的灰燼倒進盆栽。
連手上的紅印都毫不在乎,他又低著頭回到了案幾邊立著。
“不想問朕什麼嗎?”
沉吟半晌,邱公公抿了抿唇,腦袋低得更低了,“老奴相信皇上的任何決定都是有皇上的道理,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話音剛落,便隻聽得龍承翊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他又端起桌上的茶盞,呷一口杯中的濃茶,但笑不語。
“那……可否需要奴才準備轎攆?”
“還有什麼想問的,就一次性問全了吧!”清朗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不似平日裏裝出來的低沉嚴肅,有著少年特有的青春與活力。
聽了這話,邱公公才稍稍抬高了些脖子,斟酌言辭後,才緩緩開了口。
“皇上,是準備將出使炎閭部落的重任交給恒王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