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一個小時。
封億的紳士風度修煉的當,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任小姐,你吃好了嗎?”
直到我放下了筷子,封億才沉聲問了這麼一句。
其實還能吃。
不過……
“封億,你喜歡法拉利還是保時捷?”我笑意吟吟地看著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任小姐是又改行做快車司機了嗎?”封億勾了勾唇,逮著機會就來嘲諷我。
我皮厚不怕開水燙,撇撇嘴,“我隻做你的專車司機。”
封億是笑著的,但那冰冷的溫度隔著空氣也能嗅到。
“恐怕不可能。”
我不是碰到釘子就會退縮的笨蛋,關於好勝心,我比別人強百倍。不可能的事,我習慣將它變得可能。
然而,我指的並不是做專車司機的事……
桌上的殘羹冷炙在陽光的照耀下,有著假覺的美麗。封億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走到洗手間裏收拾掉他緩下來的衣服。
走出來的時候,我又換了一套朋克搖滾風的皮衣皮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瞄了一眼這個一點痕跡也不想留下的冷漠男人,自顧自地走到玄關處換鞋,然後提著一個粉色紮著蝴蝶結的袋子,率先走出門去。
“走吧。”
封億也走過來換好鞋,“麻煩任小姐了。”
我聳聳肩,沒有搭理他。
兩個人站在電梯裏,看著電梯的指示燈一格一格地跳,陌生人一般,除了呼吸的空氣同樣味道之外,都不一樣。
這家夥嫌棄我到了一種境界,洗澡也不用沐浴露……
到了地下室,我走到紅色的保時捷前,把手上的粉色紙袋子放在後座,然後轉過身,拿過封億手上的袋子,也甩在後座,然後從容地坐上駕駛座。
一秒,兩秒,三秒……
封億依舊站在外麵,沒有上車。
“封億,還不上車你是想在外麵給我招蜂引蝶嗎?”
地下停車場可不是我家後花園,這還算是公共場所,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有三輛車經過,無不用熱烈的目光調戲。
我很不舒服。
封億看起來也很別扭,終於,在第五輛車經過的時候,冷著臉,上了車。
“係上安全帶。”我微微側過頭看向他。
封億聽話地係上安全帶,我又偏過頭,踩下油門,聽到發動機那強勁有力的轟鳴聲,嘴邊咧開一抹邪邪的笑意。
流線型的紅色車身‘嗖’地一下彈射出去,在並不十分寬敞的停車場摩擦出刺耳的尖叫。
車篷打開,從黑暗到光明,時間不過短短幾十秒,封億卻覺得一個世界都過去了。
醉酒的時候,他也曾恍惚感受過這天旋地轉的變幻,後來緊跟的是搜腸刮肚的嘔吐。
記憶的喚醒隻需要一瞬的重演,他又有了同樣的感覺……
“你……你開慢一點!”封億腦袋靠著椅背,臉色難看。
我咯咯一笑,享受著風的吹拂,“你在跟誰說話啊?”
“任小姐,請你,開慢一點!”封億幾乎是吼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