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土地,工作正式開展,耳邊的快門聲就沒有停過。
一套衣服換著一套衣服,身上的皮膚都快要刮掉一層了,忙得不可開交。
旅遊畫冊拍完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之後又要立馬趕往巴黎參加Carolina Louvre的春夏時裝發布會。
這樣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的日子,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大多是沾枕頭就著,也沒有什麼渣渣時間想起封億這個人了。
下午五點四十七分,盧浮宮卡魯塞勒大廳的後台,男男女女低著頭猛跑,高跟鞋鏗鏘地砸在花崗岩地板上,奏響一曲匆忙緊張的交響樂。
我癱瘓了一般閉著眼,由著化妝師在我臉上描來畫去,大把的刷子刷臉耍脖子。
葉潸捧著一個綴著銀粉、係著銀色絲帶的漂亮盒子快步跑著過來,還要躲避著橫衝直撞的各路人馬。
“姍姍姐,鞋來了!”
說著,葉潸‘噗通’一聲在我腳邊跪下,手忙腳亂地拆開那盒子,捧出一雙精致美麗的水晶鞋……
“什麼鬼?”我有些懵,Carolina Louvre這一季主推的可是濃鬱重金屬風格。
“水晶鞋啊!”葉潸沒心沒肺地為我解釋,還剃頭挑子一頭熱,想要把這雙水晶鞋往我腳上套。
“等等!”我揮手讓化妝師休息休息,雙腳更是見鬼地收起來。
“怎麼了嗎?”葉潸疑惑地看著我,倒是把我看得懷疑人生。
“我那雙Christian Louboutin鱷魚紋高跟鞋呢?”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發布會就要開始了,衣服和鞋不配套,算是重大失誤。
我不知道任纖纖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才有這麼缺心眼兒的助理。
一陣尷尬的冷風嗖嗖穿過……
葉潸好像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放下手裏的水晶鞋,腦袋順勢低下了就沒有抬起來。
“那個,那個Christian Louboutin的鱷魚紋高跟鞋被Sue拿走了……”那聲音低如蚊呐,不仔細聽還真不覺著是個人在說話。
“Sue?”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太陽穴就爆疼。
Sue的中文名是徐蓉蓉,和任纖纖同為星辰娛樂的當紅花旦,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是兩隻母老虎,更何況還是名字格式相同的母老虎。
任纖纖的演藝事業一帆風順,憑借《海蘭珠》奪得影後,國際市場也有她的一席之地,粉絲大把,簡直是受人嫉妒的活靶子。
但是Sue就不一樣了。從十八線小演員一步一步艱難打拚,跑過龍套,當過裸替,前年才奪得了電影和電視劇的雙料影後,那絕對是一部感人至深的血淚勵誌史。
在這樣風頭正勁的時刻,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鬼玩意兒搶走了《海蘭珠》的女主角……
Sue和任纖纖的梁子就這樣沒頭沒腦地結下了。
關鍵問題是,從始至終都是Sue單方麵的宣戰,任纖纖都懶得理她,以至於Sue覺得任纖纖目中無人,架子大,不尊重前輩。
任纖纖表示很委屈,她出道的時候Sue還隻是個演死人的跑龍套,誰是前輩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