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抬腳走上前來,輕輕關上了冰箱的門。
“六點鍾吃晚飯。”
“現在五點二十三。”我看了看客廳的掛鍾,十分不給麵子地揭穿他的裝13過程。
按照這家夥中午做飯時展露出來的尿性,我們能在九點之前吃上晚飯就是上天瞎了眼給的恩賜。
“嗯,我知道。”
他係上灰色的圍裙,慢慢悠悠地從水槽洗碗機裏拿出洗幹淨了的瓜果蔬菜,五顏六色一大堆,就是沒有肉。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他低眸看向我,眼眸中是不掩飾的嫌棄。
喲,還嫌我礙事?真是膽子比腦袋都大的家夥!
“我來找我的肉!”拉高分貝大喊一聲,我不管了,肚子都在受委屈,還維持個什麼鬼的氣質。
他皺著眉頭掏了掏耳朵,轉身從烤箱裏拿出一疊烤好的雞翅,直接戳到我懷裏,“拿去吃。”
“耶?”我低頭看著手裏色澤金黃、醬香濃鬱、還冒著熱氣的烤雞翅,組織好的髒話已經梗在喉嚨裏的,這下是磋磨得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剩了。
湊到鼻子下麵嗅了嗅,嘴裏的口水瘋狂地往外冒,我當即抓起一個塞嘴裏。
“哇,封億,你烤的雞翅真好吃,拿出去賣絕對五塊錢一個!”
封億卻不理我,拿起菜刀刷刷刷,切塊,切片,切絲的,一點都不含糊。
我反正臉皮挺厚的,也不在乎他的無視,幹脆就撇開拐杖跳上櫥櫃,捧著一碟子雞翅呼啦呼啦吃。
“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芝士焗土豆泥,培根蘆筍卷,熗拌黃瓜花,彩椒土豆片。”
“……”咬住雞骨頭的牙齒一鬆,我感覺誇他誇的太早了。不過總算是比午餐有進步,至少懂得開火放油了。
快速吞下嘴裏的雞肉,準確地吐出來的雞骨頭扔進垃圾桶,我搖晃著雙腳繼續開口。
“你是唐僧嗎?”
他專心地處理手上的食材,頭也不抬,“你是豬八戒。”
“……”這人到底動不動人與人之間的基本尊重。
我給了他一個可以否認的疑問句,他倒好,直接給我蓋棺定論。
我想,有必要再追加一筆精神損害賠償。
他的刀工了得,切的絲粗細均勻,有條不紊地打開抽油煙機,點火,放油,‘刺啦’一聲,廚房裏開始升騰起溫暖的煙火。
我十分欣賞地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
還好,這家夥也不是一無是處,除了好看的皮囊,還有拿得出手的手藝,我追他也不會追得那麼違心。
“我聽說,腎不好的男人才吃素。”
看著他將彩椒土豆片裝盤,我挑了挑眉,沒命地暗示。
封億拿過蘆筍改刀成比培根略長的長度,焯水之後扔進加冰塊的涼水裏,開始處理培根。
“嗯哼,正如腦子不好的人要吃肉。”他瀝幹鹽水裏泡著的黃瓜花,勾了勾唇。
“你知道我以前做什麼的嗎?”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好嗎?就是長兩個腦子的人都不一定能進去,還腦子不好!
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