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Le Papillon出來,封億帶著我又回到了陶藝館。
純嘚瑟。
他告訴我,一樓的那些展品大多都是出自他的手,拍賣會上都能賣出七位數的天價。
抬起冰涼的手背覆在燥熱的臉頰上,我翻了個白眼。
“賣了這麼多錢你還這麼窮?”
封億哭笑不得,“我很窮嗎?”
我低下頭,捧起一尊像鹿又像馬的陶藝作品,認真地端詳起來。
構思精巧,手法也很細膩,真的是很厲害啊!
就是要我自己來,也未必能像他這樣處理得這麼成熟。
把手上的陶藝品放好,我撇撇嘴,“你窮不窮自己不知道嗎?好歹也是個診所的老板,連當初欠我十萬塊還得用勞力抵債!”
“賺的錢夠用就行,多餘的全捐了。”封億好笑地瞥了我一眼,“本來不欠外債的話還挺富裕的,誰知道你訛上我了。”
“窮就是窮,還賴我!”趕緊別過頭,不敢看他銳利如刀的眼神。
這家夥怕是看出來我是故意訛上他的了。
“不賴你。我現在是得努力賺錢了,不然養你這樣的吃貨,我們封家的家底估計會破個窟窿。”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走吧,我們去樓上,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他表情寵溺,輕輕拍拍我的腦袋。
“我也很厲害!”示威似的舉了舉拳頭,我心知是委托完成了大半,說話做事都輕鬆了許多。
“你厲害,你最厲害!”封億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地上揚。
我說這話的時候通常都是敷衍的,現在冷不丁聽到這麼個真心實意的,不開心是假的。
來到一間掛滿油畫的房間,擺設很簡單,除了陶藝必要的工具之外,裏間還有一張榻榻米,酒水茶點都有提供。
休閑消遣來說是很不錯啦,但是這房子的布局怎麼看怎麼奇怪。
到底是哪裏奇怪呢?
哪裏奇怪呢?
對了!
這房間沒有窗戶!
牆上的油畫掛得滿滿當當,估計是把窗戶都擋住了。
正因為光線的入口被堵住了,所以青天白日裏,房間裏的燈拚了命地亮著。
“哇塞,這個房間怎麼連個窗戶都沒有,大白天還點燈?浪費!”我環視了一周,低聲嘟囔。
封億不理我,徑直走到小竹椅子上坐下,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十分明顯的情緒。
“喂,你倒是理理我呀!我一個自說自話很尷尬的好不啦!”我回頭看他,有些不滿。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臉色隱隱有些不太好,眼神也有幾分鬱悶。
“你問我這話,我也感到很尷尬。”
我一頭霧水,“……我問你什麼了,你怎麼就尷尬了?”
封億不答話。
他不說,我就沒辦法了不成?
太天真!
我裝模作樣地坐下來,跟著抓了一坨泥巴,垂頭喪氣地搓來搓去。
原來,他是被我那句下意識地疑問句搞得不高興的。
就是關於房間沒有窗戶的那一句……
看似詭異的習慣之下,還有一段理所應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