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有一座比皇宮還要金碧輝煌的宅邸,鎏金的牌匾上勁書狂草三個大字——宰相府。
曲徑通幽,回廊盤旋,金磚鋪地,暖玉生煙。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在銅鏡裏浮現,男子身形高瘦,如墨般的長發盤於頭頂,其上罩著的羊脂白玉冠成色卓然,更襯得皮膚白皙,劍眉英氣,鼻梁高挺,胭脂色的唇瓣弧度悠然。
風過,擾亂男子身上金線穿繡的紅衣,發絲飄飛,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眼輕佻,人會明白,原來笑容,也是可以致命的。
這少年,哦不,準確來說是少女,就是佞相薑雨。
美人兒突然轉過頭來,深邃的眸子泛如星海,我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幕又一幕。
開始,結束……
不同於現代的水子衿殺掉薑雨,在古代,是薑雨發現了水子衿的人魚身份,殺掉了水子衿。
過程波折狗血,不想回憶。
索性這一次是重頭再來,我就是把皇帝殺了也不會殺水子衿。
除非我想一輩子都做薑雨和水子衿的任務……
眼前的畫麵忽然出現一陣扭曲,天旋地轉的感覺隻出現了一瞬,很快就軟著陸,我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
指如蔥白,膚如凝脂,比我的皮膚好多了,屬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
鈴子說,這一回,我有北傾無念的武功,又有炎筠的法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保持著這樣的懷疑,我微微勾了勾手指,緊閉的門扉‘砰’地一聲彈開,門閂都斷裂在地。
“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隻見一對雙胞胎姐妹提著劍,麵色驚慌地衝了進來,警惕地四處瞧,渾身上下緊繃到無法言說。
我不禁捂臉。
跟著一個形式乖張的主子,連下人都疑神疑鬼的,覺都睡不好。
“無事,門壞了,換一扇結實點的。”我冷冷揮手。
“是!扶風馬上去辦!”
扶風立即垂頭後退,但是另一個穿著青衣的勁裝女子依舊抱著劍守在我身旁。
慢慢起身,我淡淡拿下屏風上的暗紅色金邊袍子披在身上,隨即坐下,“扶柳,你還留在這裏作甚?”
聞言,扶柳抱劍跪下,脆聲道:“回稟主子,昨夜殺手夜探宰相府,怕是今夜也不安穩,扶柳理當寸步不離,保主子無虞。”
扶風和扶柳兩姐妹是與薑雨從小一起長大的,是老宰相專門為了保護薑雨安危培養的死士。
姐姐扶風性子機警圓滑,擅經商,奇門陣法,武功稍弱。妹妹扶柳性格沉穩持重,擅醫擅毒,武功在江湖上也能排上號。
我摩挲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輕聲道:“昨兒來行刺的是何人?”
扶柳神色瞬間嚴肅起來,“江湖排行第一的殺手,蓼藍。”
“蓼藍?”
把玩著扳指的動作一頓,我微微挑眉。他不是叫水子衿嗎?
“江湖上也無人知曉他的身份,隻是有人目睹他有一雙藍色的眼珠子,所以才以‘蓼藍’稱呼。”
“嗯,他醒了嗎?”我彈了彈衣擺,腰間的環佩叮當,穿的跟個活財神似的,生怕沒有人知道自己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