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chapter 396 誰都無所謂(2 / 2)

水子衿站在庭院中間,屋裏亮著一豆燭火,在風中飄搖,像極了他此時的心境。

驚惶無奈至不可說。

哪怕是到了現在,他依舊不敢推開這扇門。

水子衿終於明白,什麼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庭院中的龍血樹簌簌撲落一片淺羽,他目光虛空地看著屋內,燭台邊的人影垂首,亦是沒有睡。

兩個人一個在屋裏,一個在屋外;一個在猶豫,一個在生氣。

好似都在等誰先低下頭來。

不知過了多久,水子衿終於踏出了艱難的一步,終於離他又近了一步。

“相爺……”

一室微光收於眼底,他的千言萬語卻隻能化為這兩個分量極重的字。

靜謐的黑夜,蟲鳴聲在這附近也隻是零星散落,好不孤寂。

我勾起嘴角,手中的狼毫一頓,潔白的宣紙上赫然出現一塊半大的墨跡,突兀地擾亂了雋秀工整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將麵前地的宣紙揉成一團,隨意地砸向窗台,順便連燭火也一並吹滅。

“哐!”

窗台上的花瓶應聲而碎,下一秒,水子衿便提著刀衝了進來,在黑暗中搜索著。

“相爺,你怎麼了?”

剛說完,他便看到桌案之後的人影,在淡淡的月輝之下,煢煢孑立。

還是那身青色長衫,發絲稍稍有些淩亂,想來是方才疾步回府時所致。

恍然間,思緒又回到了那日在氈包之中……

唇瓣,似乎還留有那股溫涼的藥香。

我從木格中拿出一顆夜明珠,放在桌上,隻是瞟了一眼水子衿鎖在的方向,並沒有說話。

知道他沒有事,自己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可,他就是不想離開。

“相爺今日怎麼想起來上街了,身子可還好?”水子衿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幹巴巴的話。

他自己聽了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已經不指望能得到什麼回應的。

“本相的身子好不好你不知道嗎?”我斂下神色,關上了房間的木門,然後走到圓桌前坐下。

水子衿黯然,“相爺放心,你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這塊藍玉還是交由相爺吧,也算是……算是恭賀相爺大婚。”

他慢慢從懷裏掏出那塊透明的藍玉,放在桌上,卻怎麼都不敢抬頭看我。

“謝謝。”我敷衍地笑笑,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過不需要。”

水子衿呼吸一窒,終於抬起頭,喃喃道:“為什麼?”

我無所謂地笑笑:“這場婚姻不需要祝福,本相要成親,是誰都可以。”

“難道在相爺眼裏,婚姻大事都能是兒戲嗎?”水子衿不禁一時氣悶。

“說是兒戲也未免太嚴重了,隻是是誰都沒有所謂。”

“那如果是我呢?相爺也能如此無所謂嗎?”

水子衿瞪著我,十分激動地吐露心聲。

我渾身一僵。

“相爺,子衿對你,不隻是想保護而已,還有……”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而是做了出來,閃身來到我麵前,粗魯卻又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臉,顫抖著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