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劉元的那一出之後,孟醒和我都意識到了這案件的緊迫性。
於是我和她分頭努力,她查活人,我查死人。
劉慧的器官與組織分離與人皮剝離的手法一樣專業,但除卻細胞內砷含量超標與小部分缺損之外,沒有什麼異常。
她的身體素質可比王雷要好得多,是個健康的女生。
在實在找不到致死原因之後,我真的陷入了僵局。
我在想,如果李祺和王雷都是死於過量的三唑侖,那……劉慧會不會也是死於三唑侖呢?
可當我拿劉慧的生物檢材去化驗之後,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結果,除了砷多了些,也沒有什麼了。
換一種思路想想,如果這三個人都不是死於三唑侖,而是藥物致死,那麼劉慧是不是有可能是砷中毒?
可是又不太對……
砷中毒的死者屍體皮膚呈脫水狀,口唇、指甲明顯青紫,內髒器官充血、點狀出血極為明顯,左心室內膜下點狀出血,可李副院長卻說劉慧的心髒夠格進行心髒移植。
更何況劉慧的皮膚看起來細膩彈潤有光澤,可沒有一點脫水的症狀。
也就是說,從根本上排除了死者砷中毒的可能。
那如果是砷化物中毒呢?
比如,砷化氫……
想到這裏,我眼前一亮,聯想到劉慧的手足指甲確實有些紅,雖然不致於紫紺,但是也是有些明顯的發紺症狀了。
我立馬從那一頓器官中挑出了腎髒進行化驗。
硫化氫是具有強烈溶血性的、劇毒的毒物,急性中毒會引起溶血,與血液中的血紅蛋白結合,生成砷-血紅蛋白複合物。
而腎髒受損嚴重,砷-血紅蛋白複合物無發隨尿液排出,與砷氧化物和破碎紅細胞等堵住了腎小管,造成了急性腎衰竭。
此外,肝功能也受損嚴重。
我就奇了怪了,照理來說,心髒也會受損,怎麼這心髒還能用呢?
還是說,凶手殺掉劉慧就是為了這心髒?
我早該想到的……
凶手是提前將劉慧的心髒挖出,然後就是順手一條人命,和李祺、王雷他們的死並不能扯上關係,或者說關係不太大就是了。
我脫下手套,掏出手機給孟醒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成安有問題,查。”
“喂,成安就是一個小學生,查什麼啊?”孟醒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咱也不要浪費時間,我們這案子四十八小時裏也破不了案,警司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
我微微皺眉,“愛查不查。”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等孟醒去查我是等不及了。
為什麼犯罪總是在前,容易簡單,而懲罰犯罪總是慢一拍,複雜繁重?
因為罪犯做事是不講證據,沒有路數的,所以我也不用太較真,還是罪犯比較對我的胃口。
燦爛的陽光咬住路邊的銀杏,伸出的舌頭濕潤了街道,反射著瑩瑩的亮光。
正午時分的都夜夜總會大門緊閉,二樓的窗戶倒是隨意地敞開,露出一顆桃紅色的小腦袋,淺淺的光暈散發著瑰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