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動魄的晚餐終於結束,老爹頗為和藹地開始新一輪的談心。
“冰丫頭,飯菜還可口吧?”
其實這話都是廢話,盤子碗都空了,可不可口的都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來了。
“很好吃……”
“夠了夠了,寒暄到此為止,我現在要送我女朋友回家了!”夜之弦不客氣地打斷老爹的裝模作樣,搶在我開口之前。
老爹也不是會吃虧的人,他瞥了夜之弦一眼,涼涼道:“晚上要不要給你留門?”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堪稱笑容可掬。
行吧,這樣的父子我是真的見識夠了,開什麼玩笑都是無傷大雅的。
夜之弦瞧見佳人臉色未變,也就沒有在意自家無良老爹的顏色暗示,“我可是正經人,會正經地回家睡覺。”
聽這欲蓋彌彰的語氣,老爹淡定地笑了,心裏卻暗罵傻兒子失去了一次全壘打的機會,遺傳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會出錯的。
看著逐漸暗淡的車尾燈,老爹握著手杖錘了錘地,對他旁邊的管家說道:“安排一下,見見老朋友。”
“是,老爺。”
第二天,工作回歸正軌,我被孟醒拖著去航天中學找費鵬談心。
她依舊堅持是費鵬最終嫌疑人,雖然他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
航天中學的男生宿舍,因為是上課時間,七層樓高的宿舍很安靜。
孟醒和黑子忙著在宿舍取證,衣櫃鞋櫃並不放過,洗手間的dna同步提取,這還算寬敞豪華的二人間已經有些擁擠了。
“你看這個,像不像是那塊格子布上的鞋底花紋?”
孟醒捧著一雙藍白相間的板鞋跑到洗手間來,一臉的故作神秘。
我頭都沒有抬,“滾開。”
“喂,你都不看看的嗎?如此不給我麵子!”
聽到她都這麼說了,我直起身子,認真地看著他,“我問你,如果你是凶手,你會把殺人那天穿的鞋子留著嗎?”
“不會。”孟醒搖頭。
“那你會怎樣?”我繼續問。
“扔掉。”
我聳了聳肩,繼續彎腰取證。
別說我對費鵬沒有那麼大的偏見,就算是費鵬真是凶手,就依犯罪現場的清理程度來看,他會把自己的屁股擦得很幹淨。
還等著你來搜呢?
天真!
“喂,那不一定啊!”孟醒依舊不依不饒地垂死掙紮,她扳過我的肩膀,“費鵬畢竟是個孩子,他不可能想得那麼完美吧?”
“也還說不定他就是個念舊的人,喜歡這雙鞋,舍不得扔!你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
“是,我箱子裏有魯米諾試劑,你要不要噴一噴看?”
“好啊!”孟醒絲毫沒有聽出來這是我的敷衍,轉過身就要去拿魯米諾。
我知道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也沒有攔著她。
沒過一會兒,她就捧著鞋子過來了,“你看!變色了!”
“啪!”
洗手間的門關上。
“唰!”
窗簾拉上。
“你看,發光了!”
“哦。”我淡定地拉開窗簾,沒有很在意她的發現。
“哦?哦?你這是什麼反應?”孟醒一聲更比一聲高,“魯米諾試劑有反應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