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而笑。
成奇臉上的笑意彙聚成眼角的褶皺,“天哥,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有種英式幽默,我這種大老粗不大懂!”
夜堯天雙手疊在手杖上,“能坐上總警司的大老粗不用懂幽默,會掏槍就成。”
“天哥來找我,是因為劉著嗎?”
成奇的聲調有些沉然了,周圍的氣氛也因為正題的切入而變得有些安靜。
夜堯天點頭,“是。”
他看了成奇一眼,“我兒子為這事兒來找過你,我知道。”
“嗯,他來問過我關於劉著的事情,劉著現在被抓起來了,天哥要是想見他,我可以幫忙安排。”
夜堯天把手杖靠在椅子邊放著,靠在了椅子背上。
“你知道我不是為這事來找你的,說這種話冠冕堂皇的話有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淡淡的,毫無波瀾,隻是眼神中的冷光蓄勢待發。
成奇看向夜堯天,夜堯天很給麵子地挑眉微笑,溫和慈祥。
還用說嗎?
兩隻老狐狸的較量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當初成奇還隻是夜堯天手底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馬仔,因為腦筋好,講義氣,在一次槍火走私活動裏識破了對方的火力埋伏點,因而得到了夜堯天的賞識。
夜堯天當時也是年輕氣盛,打架不要命,做事不留後路,招致了很多仇敵。
而成奇就是救了夜堯天一命,悲催地被打下盤山公路,生死未卜。
也虧了成奇命大,掛在了樹杈上,被撿垃圾的大爺塞進了醫院。
誰能知道成奇會做警察呢?
連他自己都是料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說命運最迷人的地方就在於他的未知,曾經的痞子做了警察,充滿了戲劇性。
可能正因為他的痞氣,在毒販子裏麵才能混的風生水起,比毒販子還像毒販子吧。
“劉著為什麼要害我的兒子?”夜堯天也不繞彎子,直接問出口。
“天哥的兒子有這個年紀該有野心,也血氣方剛,沒有接受劉著的毒品輸出,所以被記恨了。”
“這些,我也能查出來,說些什麼我查不出來的。”
夜堯天輕笑一聲,似乎是聽到了有意思的故事。
“好吧,看來什麼都瞞不過天哥。”成奇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擊斃了一個製毒販毒的人。”
“那個人就是劉著的兄弟,所以換句話來說,天哥的兒子是替我背了黑鍋。”
是,給人造成了誤會的,不過成奇對夜之弦的關照。
夜之弦能在警察局翻出天來,還是成奇在背後撐腰。
聽了成奇的話,夜堯天笑了。
“你恨我。”
“是。”
“你該慶幸,人老了,連善心都有了。”
“天哥大概是不知道,那一天我如果真的摔下了山,就是到了地下我都感激著你。”
“嗯,你活下來了。”
“是,我活下來,不怕死。”
“謝謝。”
成奇也笑了,真誠的。
這兩個字的分量,重,他等了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