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千南認真地看著我,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我看著他,眼睛已經酸到不行,可是氣勢不能輸,眼眶裏也漸漸蓄滿了淚水。
閆千南低頭看著那張倔強的臉,心中一動,周身的氣勢瞬間褪去。
他一直都知道唐舒爾很要強,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見過了她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時候,也見過她拿著相機專注細致的樣子,可是眼淚……
他真的沒有見過。
即便他曾經那樣為難過她。
閆千南垂下眼簾,語氣放得輕柔了些,“好了,不鬧了,回去吧,我給你上藥。”
我深吸一口氣,隨意地揩掉眼角的淚,收放自如地說道:“不行,你得告訴我我現在的處境不可,不然我怕自己會死不瞑目。”
閆千南低低地笑了起來,他揉了揉鼻子,自動地拿過我手上的拐杖,然後伸手將我打橫抱起。
“不過是個玩笑,說死不瞑目未免太過誇張。你如果非得計較,那何不自己慢慢發現呢?”
氣到無語地窩在他的懷裏,我表示認輸,“閆千南,我總一天會被你氣死。”
閆千南眼底笑意泛濫,“我想殺一個人,一般用槍……”
我抬頭看他,敷衍地說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閆千南一邊上樓,一邊輕笑道:“理所當然。”
之後,像昨天一樣,他安靜地幫我上藥,我一直保持清醒,相信閆千南也是一樣。
等到上藥完畢,我對他說:“你該去訓練了。”
閆千南還是自顧自地收拾醫藥箱,拖開桌子椅子,不以為意地說:“我不想去,還是說你這樣急不可耐地趕我走,是有什麼陰謀在?”
明明唐舒爾小時候最喜歡黏著自己,怎麼長大了倒是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她不是說想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嗎?
排除了李副官不就隻有他了嗎?
真不知道她在別扭什麼!
我真是被他氣笑了,搞不懂他這一副像是給老婆捉?奸的口氣是從哪裏來的。
“你覺得我有什麼陰謀?我這個樣子能做什麼陰謀?”
請問,一個瘸子可以做出什麼跟陰謀靠邊的事情來?
好吧,陰謀早就計劃好了……
閆千南倒是沒有接我的話,他把屋子裏的家具都歸位之後,又拿著飯盒出去洗了個幹淨才走進來。
“你要是實在無聊的話,就睡一會兒,午飯好了我會叫你。”
我歪在床上,看了下牆上掛著的時鍾,才八點多。
“我又不是豬,還能吃了就睡不成!”
“架子上有些書,你可以撿喜歡的看。”
“都看過了,有新鮮的嗎?”
閆千南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什麼時候把我這裏的書看完的?”
“有一小部分之前看過,剩下的大部分隻是看了圖,字太多的直接忽略。”
閆千南表情微妙地點了點頭,“那就沒辦法了,你就坐在床上等著食堂把午餐準備好吧。”
我不服氣地直瞪著閆千南,“你是要悶死我嗎?”
閆千南別開眼睛,落到床角,“憑這腿,你現在哪裏都去不了。”
我靜靜地看著閆千南,然後漸漸眯起了眼睛,“這……就是你對待病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