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歐陽萌,孤兒,迪莫藥業的有機化學博士,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死於實驗過程中丙烷氣瓶泄漏引起的爆炸。”
穿著隔離服的平頭警察在結案陳詞上簡潔地寫下這麼幾句話,然後抬手給焦黑的屍體蓋上白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光線晦暗的停屍房。
是了,白布下已經炭化的殘骸就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體會死亡的味道。
明明我降落的地點應該是烏利爾雜貨鋪才對的,還是說這項鏈又出意外了?
可怕……
逼仄的甬道隨著警察的唏噓聲漸漸歸於平靜,隱隱響起零碎的腳步聲。
奶白色的大門被推開,一身白色西裝的高大男子踱步走到新推來的屍體前,將手裏的白玫瑰輕輕放到白布上。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但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她依舊殘留的意識卻在深深地影響著我。
我飄蕩在半空中,大概就是因為下麵的這個男人了,歐陽萌愛了十年的男人——裴青榆。
靜立良久,隻見裴青榆一向砸不出波紋的俊臉慢慢浮上愧色,越來越刻骨。是人們所說的良心不安。
“萌萌,你不要怪我。”裴青榆深吸一口氣,“你要是肯把x-ro給我,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
我看著他這一身的新郎裝扮,笑了。
“萌萌,你放心,我一定會讓x-ro成為最厲害的超級細菌,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建一座最奢華的墓碑,這樣……這樣你就不會沒有家了——嗯哼!”
忽地,從門口衝進來一個高瘦的男人,結結實實給了裴青榆一拳。
“人渣!”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瞪著趴在地上的家夥,紅腫的眼眶看得出來他哭過,似乎還很久。
“嗬!”裴青榆擦了擦嘴角的殷紅,慢慢起身,臉上掛著不在意地笑,“蕭文,萌萌不喜歡你打我。”
“你以為你害死了她不會有人知道嗎?”看著麵前這個沒人性的家夥,蕭文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冷靜扼住了想要一刀捅死他的衝動。
“我為什麼要害死她?”
“你以為你的鬼主意萌萌不知道嗎?”他說:“就為了x-ro,你這畜生就殺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青榆嗤笑一聲。
“你以為,萌萌死了,你手裏的x-ro還能夠活下去嗎?”蕭文冷冷地說。
“你什麼意思?”裴青榆一怔。
“x-ro是癌細胞在血液器皿中培養變異產生的,而培養x-ro的血液就是萌萌的。”
“哼!我和她的血型一樣!”
“你也是癌細胞遍布全身了嗎?”他蔑視地看著裴青榆。
“你以為萌萌她真的喜歡化學研究嗎?”蕭文看著如雷劈中的家夥幽幽道。
“從小,我們三個之中她都是最聰明的,學什麼都是最快的,可是她不會表現出來。”
“為了你照顧到你的工作,她放棄了最喜歡的中醫學轉而修化學。”
“你說一個女孩子在各種化學試劑裏泡著會活多久?她被病痛折磨的時候你在哪裏,在幹什麼?她所有的專利都無償轉讓給你,你又是怎麼回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