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營帳,燭火搖曳,聲息寂靜。
君離淵坐在桌案之後,搗鼓著他的龍井茶。
我站在堂下,等著他的下文。
一套做作的動作走下來,君離淵手執茶盞,輕啖一口,神色淡然。
“為何又擅自離軍,還殺生取食?”
“想吃肉,就吃了。”我回答得幹脆利落。
“本王的命令,在你看來,是耳旁風?”君離淵把玩著手中的竹翠冰裂紋茶杯,輕聲問道。
“王爺的命令……嗬!”我冷笑一聲,繼續道:“我聞人涼櫻可不會為了旁人的私心來委屈自己。”
聞言,君離淵臉上恍若出現了似有若無笑意還有漸漸轉濃的趨勢。
可以眼見的好心情,這人怕不是被人懟爽了!
“你是指月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倒了半杯,半掩的眼眸和緩。
月!清!
還可以再肉麻一點!
死撲街!
“她身子不好,先天體弱,聞不得血腥油膩味道,此番回都城,全軍上下,勢必要注意些。”
他一字一頓,語氣溫和,有刻意解釋的意思。
我愣了愣,並不為他的示好而心情舒暢,反而翻了個白眼。
還是那句話,我真沒必要遷就別人委屈自己。
“我身子好的很啊,一頓不吃肉就渾身上下不自在,想殺人,如果王爺怕你的心上人難受,不如現在就將我逐出軍中,各生歡喜。”
氣話這種東西,一不小心就會被誤會成沒道理的撒嬌吃醋。
君離淵現在便是這樣認為的。
她氣惱著抬高下巴的樣子,看上去才符合這樣天真爛漫的年紀。
殺人,不適合她,偏偏也不讓人討厭。
燭芯燒折,投在壁上的黑影晃了晃。
“你要吃肉也好,要殺人也罷,本王都不會追究,不過,你須知會本王一聲,本王自會應允。”
“至於將你逐出軍中的事,莫要再說氣話了,這輩子,你都不會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可是話裏的意思,卻令人心中一凜。
他是把自己當如來佛祖了,還是把我當孫悟空了?
我不禁輕笑,暗帶嘲諷。
“王爺可還有其他吩咐?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
君離淵掐著茶杯的手一頓,還未發話,就見堂下之人掀簾離去了。
“嗬,還真是一隻利爪傷人的野貓!”
君離淵飲盡杯中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陰冷卻更低寵溺的笑。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且完美地執行了君離淵的命令。
一到飯點就衝到他麵前亮個相,然後拎著秦沛就去打野食。
王柱子食髓知味,樂不思蜀,每一次都要跟來,而那些嘴饞的將士們也都聞風趕來。
是以,打野食的隊伍日漸壯大。
因為君離淵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軍中的將士們雖然都不敢違反君離淵的命令,但是他們也確實不願意為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連口肉都吃不上。
委屈啊!
為了讓這些可憐的將士們都能聞點肉味兒,百夫長、千夫長等小團體領導會跟著來打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