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描來雙影雁,寒霜映出並頭梅。
十三王府的婚禮座無虛席,皇帝皇後也到場祝賀,直到月上柳梢,才漸漸有人散去,倒是難為了我,一個人坐在君離淵的房間裏,百無聊賴。
玄九躺在房梁上,今日脫下了那身騷包的粉色衣衫,倒是換了一身豔紅,像是要成親的。
他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無時不刻都在散發著勾引人的電波。
我有時候都在懷疑,這家夥的本體根本就不是黑龍,而是狐狸!
簡直令人發指。
“我說,你打算一直在上麵待著?”指尖碰了碰桌上的酒壺,沒來由地排斥接下來的合巹酒緩環節。
果然還是在景初白那裏受了刺激。
“主人放心,玄九不會打擾主人和心上人的好事!”玄九從房梁跳下,在我麵前坐下,一點也不客氣地,拎起酒壺就往嘴裏灌。
暴風吸入,一滴也沒有剩下,完事之後雞賊地躲到了骨鐲裏,十分迅速。
這讓我想要暴揍他一頓都沒有辦法。
門簾被掀開,君離淵著同樣鮮紅的喜服走了進來,不免帶著些酒氣,與淡淡的龍井香氣混在一起,倒也不令人反感。
在燭光映照下,他整個人好像蒙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光暈,毫無攻擊力,看起來,倒是有身為人夫的自覺,氣質溫和,令人倍感親切。
“吃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像是證實自己沒有說謊,還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糕點碎屑。那是玄九才會做的傻事,我可比他聰明。
君離淵在玄九做過的位子坐下,正要拿起酒壺,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
“看起來等了很久。”他又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脫下外袍,隨意地搭在楠木屏風上,“怎麼不早些休息?”
“不敢。”我要是早些休息了,有些禽獸要對我欲行不軌,那我不就爽歪歪了?
君離淵倒是混不在意,他站起身來,從屏風上扯下一件玄色的衣袍。
“你早些休息吧,本王去書房,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說著,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不可以。”手一動,我扯住他衣袍的一角,用力拽著。
想走,是不可以的。
“什麼?”君離淵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轉過身來,淺灰色的眼瞳隱隱有加深的跡象。
“你該不會是想要與本王共度春宵吧?”
“王爺,今晚可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就這樣離開,我這個王妃,還有什麼威嚴?”我斜了他一眼,這家夥得少自作多情。
君離淵順勢回到凳子上坐著,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兩個人就這樣拉著衣服,誰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嗯,原來是這樣……”
“不然,王爺以為是什麼樣呢?”就叫他少自作多情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給他倒了一杯酥油茶,這是玄九絕對不會沾的,他說這會讓人發胖,死也不碰。
搞笑,一條瘟龍,還想保持身材,從頭到尾一般粗的家夥!
“你要處理的事情,與景初白有關?”
這個世界就這麼小嗎?
君離淵和景初白,沒事就要鬥智鬥勇,有這點時間多吃兩口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