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從客棧出來,便見到了二十個朱漆貼金大箱擺在門口,還有重兵把守,過路之人無不駐足張望。
玄九自然是無比興奮,因為他還是知道這些金燦燦的東西可以換好多好多的美酒。
看著他那財迷的樣子,我心中頓覺好笑,還算主仆兩個有一些些相像了。
在這二十箱黃金拖進巷弄轉角之後,再一出來,就是空空蕩蕩的馬車。
這一次,玄九看清楚了,是主人脖頸間的項鏈。
那一條,四對翅膀的項鏈……
景初白看著兩人空著手出來的時候,微微錯愕。
那可是二十萬兩黃金……
也罷,這世上本就是有很多事情說不清。
沿水路回到京城,我和玄九大搖大擺地走進宰相府,景初白小廝,跟在後麵,管家和仆人都驚掉了下巴,偏偏正主也沒有發話。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整個宰相府都已經知曉,相爺帶了兩位天人之姿的少年回府,寸步不離,令人豔羨。
同時,也有關於景相有龍陽之好的流言在世間不脛而走。
對於這種汙蔑與毀謗齊飛的情況,三個當事人並沒有出手製止的意思,而是任其野蠻生長。
看著飯桌上擺著的佛手金卷、八寶野鴨、蓮蓬豆腐、清炸鵪鶉、雞絲銀耳、薑汁魚片,我歎了口氣放下筷子,捏著下巴對玄九說到:“吃飯吧。”
“不喜歡的話,便吩咐廚房新做吧。”景初白溫吞地開口。
“不必了,等待,會讓人心情煩躁。”我重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玄九白了這故作矜持的兩人,吃個飯都要來一局,不得安生。
木筷碰撞碗碟的聲音,安靜地吞咽……
“何時,我要的地契、房契才能見到?”我吞下一顆蓮子,不溫不火地說道。
“還需些日子變現,畢竟相府要變賣的家產著實太多,要找到接手的買家,不太容易。”
“好,那我便在等些時日。”
等待的日子寡淡如水,我與玄九在相府的生活優渥富貴,各個細節上都不曾受景初白的苛待,幾乎是有求必應。
再加上玄九這個酒鬼,在相府落腳不過十日有餘,就將酒窖之中的藏酒洗劫一空,絲毫不手軟,倒叫人心中生出幾分不忍來。
景初白倒是很忙,每日破曉時分見一次,再就日暮時分見一次,多的也是不能了。
“咚咚!”
廂房的門,被敲響了。
“涼公子……”清潤悠揚的聲音從門縫飄進來,倒是難掩內心世界疲憊。
我皺了皺眉,將手中的書扔向貴妃榻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玄九,恰恰遮住他那張惱人的臉。
“可否出來,院中相談?”
現在已經是月上中天,在古代,已經算是不早了。
景初白這個時候來找我,怕是遇到了難處。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幫他呢?
誒,傷腦筋……
最後,我還是決定開門一見。
待我走出門去,才發現,景初白竟然在院中備了酒菜。
我坐在石凳上,看著他接連喝了三杯酒,猶豫著要不要原路返回。
“你要是沒有什麼事要說,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