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夏千楓。
隻要他不報上名號,沒有人會把這個麵癱兒童當回事。
整個皇宮裏的禁衛軍不就是把他當成了偷藥材的小毛賊了嗎?
天色即將破曉,我終於從皇宮離開了。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出發之前,我還是留下了一封書信,寥寥數語道明了緣由,相信花翊回理解的。
反正花翊心裏也清楚花憐雨對溫淮是不可能死心的。
夏千楓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覺得我最後會妥協,答應送他們回輕雲山,其主要目的還是在於溫淮。
我懶得解釋,反正溫淮也算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那個瘸子就那麼好,能讓長公主不離不棄地跟隨?”
夏千楓的心裏其實是更想用“沒皮沒臉”來形容花憐雨,不過迫於對方的武力值,他也對這番惡意做出了適當修飾。
我嘴裏叼著還沾著露水的狗尾巴草,晃晃悠悠地躺在驢的身上,漫不經心道:“瘸子總比腦殘好,有人不是腦殘手賤才招致災禍的嗎,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呢?”
說完,我便吐出了嘴邊的狗尾巴草,當然不是隨隨便便,有絕對的攻擊目標。
夏千楓早有準備,靈活地別過頭去,去還是免不了狗尾巴草甩出來的露水迷了眼睛。
他黑著臉閉了閉眼睛,直到眼角的淚水自然流下,他才回過頭來,一雙剪瞳漾著水潤的光澤,看起來清新無害。
“花憐雨,這裏已經不是你的皇宮了,你最好不要太囂張。”
我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有著哼小曲的心情,“我囂張還是不囂張,跟所處的環境沒有關係,跟讓我發脾氣的腦殘有關係。”
“不要一口一個腦殘,要是論腦殘,我可比不過你。”夏千楓冷哼一聲,意有所指。
“嗯,我人生的汙點就是出在了溫淮的身上,可是在這個汙點上又添上了一筆的你,也不見得有多麼聰明。”
夏千楓稍有不解,迷惑地蹙了蹙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的眼睛微微掀開了一條縫,“你既然早已知曉我的身份,便不該對我提出那樣過分的要求。人一旦從某個夢境裏蘇醒,第一口咬向的就會是最多餘的敵人。”
“多餘?若是沒有我,你的心上人,怕還是個瘸子。”夏千楓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最是不滿對方描述自己的用詞。
“再提一句瘸子,我就打斷你的腿!”
聞言,我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夏千楓立即會意,識趣地閉上了嘴。他可不想再次嚐試被打一頓的難受滋味。
而一直都在馬車裏休息的寧羅探出了頭來,看了眼駕馬車的夏千楓,又看了看我,表情糾結。
“怎麼了,寧羅?可是夏千楓話太多、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你了?”我稍稍直起身子,問道。
夏千楓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內心吐槽著:到底是誰話太多,誰說話聲音大啊?!
“不是啊。”寧羅搖搖頭,伸出一根肉肉的小指頭指著我說道:“為什麼小雨姐姐要騎這個醜八怪?”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