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軍營,花憐雨的這張臉便是最有效的通行證,一路暢行無阻,聽取夏千楓的意見,挑了一頂離溫淮最遠地帳篷住了進去。
連帶著夏千楓和寧羅一起。
寧羅一直在睡,沒有呼吸,若是有人在旁邊試探,怕是會驚詫這裏躺了個死人。
夏千楓則是在營帳外頭遊蕩,說是要看看溫淮到底是何方神聖,順便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藥材,薅回來做點什麼打發時間。
至於溫淮本人,大概是真的對花憐雨無意吧,除了我入帳之時有來迎接之外,便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我也沒有心情在意此事,因為站在小山坡上看過去,大魏的士兵戰旗看起來離著大蒙地營盤並不遠,浩浩湯湯,隊伍龐大。
可是大蒙經過上一役,已經元氣大傷,營帳上下約莫也隻有五六萬人。也就是說,若非有奇招製勝,便也隻能等到劉安帶著援兵趕到。
張遵說的也沒有錯,花憐雨的到來,確實對軍中將士鼓舞甚大,哪怕我踏青般地帶了一大一小,他們也十分歡喜,高聲呼喊“此戰必勝”,大蒙百姓對花憐雨甚是擁護。
天色將黑,蔚藍的天空飄過一片又一片黑紗般的薄雲,煙瘴緩緩升起,風吹草低,太陽和月亮同時掛在天上。
我看寧羅這昏睡的勢頭,不到半夜是不會醒的了,於是我吩咐守衛注意些,便起身走出了營帳。
營帳的後地有一片清亮的海子,一望無際地平野草地像是一條青色的毛毯,偶有幾匹垂頭的馬兒拖著韁繩吃草,一片平和之色。
天空觸手可及,欲可摘星。
要說馬兒為何會拖著韁繩吃草,我覺得除了夏千楓那個不安分的,不做第二人選。
隻是……
等到我走近一看,躺在草地上露出頭來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夏千楓,而是溫淮本人。
我想要掉頭就走的心情十分強烈。
“憐雨,你不該來的。”溫淮坐起身來,仰頭望著我,幽幽地歎了一聲。
他一直不知道到底要如何開口,好在老天爺讓他們在這樣的時刻不期而遇,雖然他已經喪失了關心她的資格。
“溫將軍,我更希望你稱呼我為長公主殿下。”我笑盈盈地低頭俯視著他,沒有想要坐下來的意思。
反正花憐雨已經與溫淮和離了,那還有什麼必要裝得郎情妾意?更何況,花憐雨被陳玉使奸計所伏,以致最後被拋屍亂葬崗,溫淮的作用不可忽視啊。
之前夏千楓與我打賭,我便說自己怎麼著都不吃虧,本來就和離了,隻不過是沒有昭告天下,大不了就廣而告之地再來一次轟轟烈烈的和離。
“臣下記住了,長公主殿下!”溫淮順從地低頭行禮,語氣柔和平靜,像是早就知曉了這樣的結果。
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我挑了挑眉,對於和溫淮這樣的男人談情說愛,實在是累。他耳朵聽到的,就以為別人也是這麼想著的,根本不會考慮話裏的潛藏意思。
就像是現在,溫淮隻要抱著我的大腿認個錯,然後每天早中晚請安,我就算是個石頭也會被他捂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