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又回來了,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
“看來,你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身體。”我卸下了身上的累贅,看著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暗之中的玄九,心情複雜。
在我看來,那種黑暗,不是衣料吸收所有光而折射出來的顏色,而是從靈魂裏蔓延出來的黑氣。
我說過,我能看到靈魂的顏色吧?
玄九的靈魂,是黑色的。比墨汁還要黑的顏色。
之前他還寄生在九轉纏絲素骨鐲之中的時候,我竟沒有發現。
並且,我能感受到的,契約,與玄九之間的契約,已經微弱到隨時都會斷裂的地步。
是因為他的轉變嗎?
“哦,算是吧。”玄九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是個修道之人嗎?”這話說得我自己都不信,一國之主可不是能夠修道的人物。
“其實……那時候說修道的話,都是騙主人的。”他的眼睛稍稍一彎,看起來有計謀得逞的得意。
“我知道,可是你臉上的麵紗什麼時候可以拿掉呢?”
“現在還不可以哦。”玄九可愛地搖了搖頭。
“變醜了?”我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說道。
“嗯……可能不會是主人喜歡的類型。”他語氣委婉,可是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危險讓人不敢深究。
“那好,就帶著吧,不要拿下來了。”
“非常同意,主人。”
“你現在可是晉國國君,就不要叫我主人了吧?”我好心提醒。
“晉國國君呐,馬上就不太是了。”
“怎麼,是良心發現要禪位了?”我不擅於玩這種你猜我猜的遊戲,再說讀心術也辦法對一個千年老黑龍起作用。
“主人這個大蒙長公主當得可還舒泰?”玄九不答反問。
“不太好。”我撇著嘴搖頭。
“玄九可以幫主人。”
“娶我就算是幫忙了?”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還有主人想要庇佑大蒙的心,我也是一並考慮在內了。”
“還有呢?”
“還有什麼?”
“光考慮我的好處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需要我完成的小心願嗎?”打死我都不相信。
“是有那麼一點小心願,對主人來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聽著他哄騙一般的花言巧語,我心如磐石,冷靜地勾起一抹禮貌性的微笑,“你說出來吧,說出來我再決定這個手我是舉還是不舉。”
“啊,好冷淡啊!”
“少廢話,快說。”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這裏,我要住在這裏。”
玄九抬起手,指著我脖頸上的項鏈,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不可以。”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心裏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總之就是連靈魂都在抗拒。
“為何不同意?”玄九異常堅持,絕對的勢在必得。
“因為你有地方住了,九轉纏絲素骨鐲待不得你嗎?”
“既然麵前出現了更好的選擇,我當然應該作出相應的改變,主人也不會有所損失,不是嗎?”
“那我也不願意,怎麼樣都不願意,明白嗎?”我伸手蓋住躺在鎖骨上的項鏈,不讓玄九看見。
雖然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如果我非要呢?”玄九終於不再掩飾眼底的狂熱,緩緩靠近。
我不緊不慢地抬手摁住了他的額頭,“如果非要的話,可以試一試,看看你的元神是不是比石頭還要堅硬。”
我可是還記得,項鏈裏麵可是住了一個母夜叉,雖然不知道是何來頭,可是看起來比玄九這條黑龍牛叉多了。
鳩占鵲巢要麼不做,要做就徹徹底底。
可在我看來,玄九會死的很慘。
這麼說著,我便鬆開了遮住項鏈的手。仿佛是感受到了玄九莫大的侵略性,頸間地項鏈開始閃著要命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