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默默數了一遍,頓時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兒怎麼會有六個人!
那個在大劉和小張後麵站著的,怎麼看著那麼陌生呢?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人是背對著大家的,衣服在黑暗中很顯白,雙腳卻沒有穿鞋子,感覺很別扭!
這人是誰啊?
周圍已經亮堂了許多,不知何時月亮悄無聲息升上來了,時間真的到了晚上。
我剛想去拍大劉的肩膀問他一下,這人卻慢慢的將臉轉了過來。
那是一張枯瘦的臉,慘白的跟今晚的月光一樣。
他麵朝著我,慢慢的咧開嘴巴,竟一臉詭譎的笑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我回憶起來一張照片,我幾乎要喊出聲來。
這人是曹方啊!
“這兒怎麼越來越冷了,咱們要別在這呆了吧!”
旁邊的施工員拍了下我肩膀,我一激靈,再去看大劉和小張身後時,卻空蕩蕩的見不到人影。
剛才眼花了嗎?
小張和兩個施工員已經走在了前麵,我和大劉隻好緊隨其後。
霧還沒散,根本看不到附近的馬路。
我掏出手機弄到指南針功能,走了一會兒看還是還是不對,手機好像壞了。
然而小張卻一個勁的在前麵催:“快走啊,就快到了!”
他已經跑到了前麵,就好像知道路似得,看到樹就拐,見田埂就繞。
一會兒把我們帶的暈頭轉向,一行人竟莫名其妙到了一處山坡旁。
結果那漫山遍野都是亂墳,月光一照,特別滲人。
大劉先不耐煩了:“小張你幹叼呢!帶的幾把路,這是哪兒啊!”
小張幽幽的把臉轉了過來,卻是一張青色的臉,表情似乎有些扭曲,一臉怪笑的看著我們。
大劉上前拍了下小張的頭,“裝神弄鬼幹什麼呢……”
小張卻一下抓住了大劉胳膊,嘴裏還發出桀桀的訕笑聲。
“小張你他媽!啊啊……”
大劉罵了一句突然就哀嚎了起來了,我一聽不對。
眼前的小張竟咬住大劉的胳膊,一下咬下來一塊肉。
他把大劉胳膊上的肉竟一口吃了下去。
“啊啊……華子救我!”
大劉疼得眼淚狂流,其他兩人都嚇得跑開了,他開始向我求救。
我離大劉最遠,反應過來大劉的半邊身子已經全是血了。
情急之下,我拾起一直帶著的鐵鏟柄,對著小張悶了過去,卻像是打在一塊鐵板上。
小張被我一棍子夯得隻向後退了半步,接著就像個瘋子一樣,又向大劉撲了過去。
我麵對著小張,也是吃了一驚。
小張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啊,活脫脫像兩張臉拚在一起的,隻一半還是小張。
大劉沒得空站起身子,踉踉蹌蹌地直往我身後躲。
結果小張就變了目標,雙手向我掐了過來。
幸虧小張行動的很僵硬,我掄起鐵鏟柄,又是一棍子,夯完我就拉著大劉開始跑。
結果大劉跪在地上就是拉不起來,被嚇得腿已經軟成泥了。
“曹哥,我知道我不是東西,你放過我吧!”
大劉說完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說,話裏盡是懺悔。
“當初就該聽老高的,不該惹那蛇的,兄弟我對不起你啊……”
這大劉怎麼跟死去的小曹道起歉來了,我不解。
我的手心緊張的都是汗,又拉了拉大劉,這家夥還是癱在地上,等死一般。
等我再看清小張的另外半張臉時,一下明白了。
那半邊臉是小曹的啊!
小張在慘淡的月光下機械的邁著步子,活脫脫像電影裏的僵屍。
他的嘴裏發出桀桀的笑聲,一個眼珠盡是眼白,另一個卻是個黑窟窿。
直覺告訴我小張不是瘋了,他可能是有意識的。
隻是這意識還是小張自己的嗎?
在他身後是漫山遍野的荒墳,恍惚間看到了一抹黑影。
這裏太邪門了,我不敢再停留,把鐵鏟放大劉旁邊,我也跑路了。
其他兩人早都跑到沒影了,這種時候除了自保,還能有什麼法子。
跑了幾步發現了一處矮土坡可以躲一下,我猶豫再三,最終裝了一回聖人。
我決定把大劉拉過來,不管小張著了什麼魔怔,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就在我快步小跑返回,離剛才的小山坡還有一段距離時,遠遠的看到老墳塋子裏麵,竟慢悠悠地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穿一身黑色的衝鋒衣,月光慘淡,看不清人臉,隻覺得身形和走路的樣子有點熟悉。
我然後先看到了大劉,他麵如死灰,似乎半分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張鼻子下麵全都是血,慶幸的是他身體突然僵在了那裏,半天一動不動的像一具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