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山不大,按理說這兩年搞景區開發,怎麼著也該輪到它了。
然而到現在它還是一座荒山,四周依舊荒無人煙。
冒黑蛇的那塊地基離西陵山不遠,也算政府破天荒的第一次對這一塊開發了。
去的路上,三叔給我講了一段往事。
西陵山下原先是有村子的,有一年碰上不開天的雨季,連下了三個月的雨。
城裏來人,要求村子搬遷。
村裏的人紛紛扛著鋤頭出來,最後不僅不遷,還把去的人給打了一頓。
結果不久後山洪就暴發了,還連著山體滑坡。
一夜之間,這個小村子就消失了。
據說後來的西陵山的周邊土層都高了幾十公分,可想而知當年的山洪有多大。
西陵山周圍有一段時間是沼澤地,後來地下水位下降,連沼澤也消失了。
沼澤一消失,地裏卻冒出了大大小小的墳頭,連成了一片。
有的墳頭竟還有碑,碑上卻沒有名字。
經年累月,這邊的土墳竟越來越多,有憑空冒出來的,也有後來人埋的。
因為流傳出一個說法,隻要把墳埋在這,子孫後代都會得到庇佑,因為這兒是福地。
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才會有上麵人看上了這塊地。
建築業有個有意思的說法,墳地才是生才斂福聚財的地方,哪兒墳多上哪兒蓋醫院建學校,很多政府樓的選址都原先是出了名的亂葬崗。
我和三叔是在晚上到那塊地基的,為什麼選擇在晚上來,我也問過三叔。
三叔看都沒看我,“哪有白天給人找魂的!”
我和三叔小心翼翼的走進地基,今晚的地基又覆蓋了一層濃霧,一輪毛月亮掛在高高的夜空。
不知怎的,我也算在這裏邊呆過的,可每次來見到的東西都感覺挺陌生。
白天來還能看清,周圍都是小山頭,晚上來加上霧氣,走著走著就有可能在原地兜圈子。
阿城和阿達說,他們之所以最後能走出來,是因為後來霧莫名其妙散了。
小張和大劉的屍體也是在地基外頭找到的。
不知怎的,他們說霧後來散了,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老高口中的孿生弟弟。
他到底是什麼人?
和拿走我一魂一魄的女人,來曆都太神秘了。
三叔一路走,一路開始往地上做標記。
前麵有一條田埂,彎彎曲曲的跟一條大蛇匍匐在地上似得。
我腦海中有了印象,上回老高的孿生弟弟,就是在這插下七根蘆葦棒的。
我迫不及待的去求證,走到近前,果然看到七個墳頭和地上豎著的蘆葦棒。
不可思議的是,當初點燃的蘆葦棒竟還沒有滅!
怎麼可能呢?
“七星連環蛇陣!”三叔的聲音在我後頭響起,他也跟上來了。
“三叔,你看著蘆葦棒,燒幾天幾夜了都?”我連忙開始問三叔,那晚發生的事情我給他講過大概。
三叔看了一眼,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什麼蘆葦棒,那是屍油燈!”
屍油燈?我伸手去撥弄那幹蘆葦,結果手一觸碰表麵一層皮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