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表情和緩了些,不似剛才的暴戾,仿佛一切隻是徐洛之自己的幻覺一般,洛之粗了蹙眉,這人心緒變化之快真可謂莫測,不過更讓她感到難以捉摸的還是那似風如影的內力。
它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看到自己的褲腿因內力而微微顫動,卻是肯定它確實存在,徐洛之不禁使勁睜眼看著,心下越發好奇。
片刻時間過後,秦千珩收起雙手,憑借內力讓徐洛之雙腳著地,徐洛之隨意動了動,竟然已經恢複如初,這可比她自由恢複快的不止一點半點,頓時莞爾一笑道:“多謝王爺了。”
秦千珩單手扶膝站起身,隨身坐在桌子的另一邊,撫了撫衣袖,轉眸看向她淡淡道:“怎麼,現在不嫌本王多管閑事了?你哪來的這麼要強的性子?”
徐洛之見他竟然識破自己的心思,更覺詫異,起身脫掉白衣,輕聲道:“抱歉,習慣了。”
她沒有多說什麼,再說她又能說什麼呢?前世複雜的身份擺在那裏,她幾乎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麵前顯露自己的無力與脆弱感,不僅僅因為她是她們整個團隊的領袖,更因為她自己那即使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也不會動搖的堅韌的意誌力。
可不成想今日卻因為身後之人而破功,難道是因為重活一世的緣故嗎?徐洛之暗自歎息,真是搞不懂。
“以後在本王麵前無須如此,本王看著不舒服。”秦千珩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徐洛之動作一頓,複又走向手術台檢查了呼吸機,隨後轉身走向秦千珩,“這個,恐怕做不到,畢竟習慣成自然。”
“必須要做到。”秦千珩一拍桌子斬釘截鐵道。
洛之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複又想起剛剛他怒起的模樣,有些茅塞頓開,他,這是在關心她吧,出於對朋友的關心。
不怪徐洛之反應遲鈍,在前世雖然自己也有朋友,可都是自己的隊友成員,而因著自己又是老大,加之自己淡然的性子,自己從來是說一不二的老板形象,她所暴露的也隻有自己想暴露的一麵。
因為自己的不凡智商加之對於世事的洞察,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出於對等地位的朋友,能自己做的事從來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
想到前世已過,又想到既然承認自己眼前之人為友,那麼她倒是可以試一試平常人的生活。
她想了想,抿嘴道:“好,我盡量試試。”
秦千珩聞言,唇角微微上啟,不管眼前女子經曆過什麼,他隻希望在他麵前她可以不必太過艱辛。
“那王爺先過去看顧著皇帝吧,我閉眼片刻。”徐洛之想了想,坐於椅子裏,靠著椅背,疲憊地閉上雙眼,聲音微弱道。
其實她一直都是依靠意識在強撐著,其實早已身體透支不堪。
秦千珩注視著仿佛突然陷入沉睡之中的少女,起身脫下外袍罩在女孩身上,撫了撫她柔軟的發絲,輕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