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著黝黑護指的白嫩纖手出人意料的強悍,像一把精雕細琢的鐵鉗,牢牢扯住劍身,任憑馬瑞如何用力拖拽都無法撼動半分。
先示敵以弱,後勝之以強。洛櫻以謙卑的姿態讓馬瑞放鬆警惕,而後猛然發力,重新掌握了主動。
“花道二二、醉花蔭!”接連吃癟的黑裙少女此番下手果決,人還未完全站起,另一手便搶先發難,一道白霧噴出,爭取徹底消除隱患。
花澗派的固定套路,為了防止對方後招反擊,搶先控製住對方,然後……擊殺!
粉白霧氣範圍比在馬車上時擴大了幾分,完全籠罩了馬瑞的上半身,可見洛櫻拿出了全部實力。
反觀馬瑞連避開的動作都沒有,像是毫無防備愣在原地,乃至連手上的蘭葉劍都握不穩,傻愣愣看著洛櫻把蘭葉劍奪了過去,並且就此借力重新站穩腳跟。
行雲流水的一套反擊,洛櫻麵露渴望勝利的興奮,下一步,趁他病要他命!
這一次絕不能再給對方機會,今天已經夠丟人的了,隻有殺了對方才能泄心頭之恨!
就在洛櫻抬手準備拍碎馬瑞方腦袋之際,一隻手掌傾斜著穿過霧氣,遞到了洛櫻眼前。
掌心掬著一小汪橘黃色粘稠液體,圓潤如同琥珀,油亮如同包漿,在掌中微微晃蕩。
就單這舉手的動作已經大出洛櫻的預料,既不像掌,又不似爪,看起來毫無攻擊性,難道是要送東西給自己?
再一凝神,忽然對上了薄霧中馬瑞清冷如深潭又隱含嘲諷的目光,洛櫻暗叫不妙,甚至連高高舉起的爪擊都因缺乏自信頓了半拍。
噗!
輕微的噴氣聲,像是吹開枕邊的碎發般輕盈。
四爪風蛇的能力發動,細密氣流從掌心汗腺噴出,雖然強度孱弱,但勝在數量繁多,如同噴壺似的將掌心那團精心熬製的辣椒油吹散成了一陣橙色霧氣,迎頭飄向洛櫻。
最初看到一團霧氣噴向自己,洛櫻簡直想發笑。
花澗派的花道功法,乃是世間所有迷幻魅惑之術的祖師奶奶!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想班門弄斧,企圖以這類還需要借助輔料的低劣手段控製自己!
不過,這種想法僅僅持續了不足一息時間。
就一吸的工夫,都沒等到呼氣,這位花澗派朝暉五花之一便開始懷疑人生。
呼吸道如同烈火焚燒,一點點微弱的空氣流動也像氣管中有刀片切割般疼痛,窒息感使得整個人喪失了所有氣力。雙目像是被戳瞎,劇痛之下,淚水和鼻涕仿佛都著了火,不由自主的滲出,流經之處卻帶來更可怕的灼燒痛苦。
不用說掙紮呼救,就連思考的能力都不存在了。
洛櫻像是一隻蜷縮的蝦米,痛苦地佝僂著身子,拋棄了所有的尊嚴和榮耀,無聲無息跪爬在了地上,仿佛在給麵前的赤膊男子行禮跪拜。
不過這位男子大概沒有憐香惜玉的心,麵對匍匐在前的少女,不僅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顛了顛手裏的平底鍋,眼神愈發殘酷。
“怎麼樣?”馬瑞高高舉起手裏的家什,咧嘴嘲諷道:“我是嫩了點,但一樣能讓你爽到無法呼吸!”
乓!
好像打地鼠一般迅速而精準,泄憤地一鍋底拍在了洛櫻的後腦勺之上。
少女應聲昏厥,四肢綿軟趴在了冰雪之中,像一隻被獵捕的野兔。
之前慈心堂用“罰罪之果”給靈劍閣眾人施刑,給了馬瑞很大的啟發。慈心堂的手段在馬瑞看來還相當原始粗糙,直接用罰罪之果泡水,然後用這種辣椒水灌進受刑者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