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樣的對手較量,是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挑戰,它不蠻幹,沒有一個動作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反複斟酌的,你要琢磨它的心思,判斷它的想法,針對它的進攻采取對策,又要岔根據自己的反應猜測它會有的策略。
這個狡猾的家夥,半天功夫弄得我身心疲憊不堪。
什麼事也不想做,隻想躺下睡覺。
睡夢中還在跟它打鬥,身子翻來滾去,醒來後一身是汗。
我還在想著怎樣對付它那鬼魅般的進攻,唐柔說話了:“我喜歡那黑豹。”
我“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麼?”
她說:“我覺得它是一隻可以交流的動物,像朋友一樣。”
我還沉浸在如何對付它的進攻的想像裏,就說:“是朋友,是一個可怕的朋友,一個討厭的朋友。”
唐柔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不覺得它很聰明嗎?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你。”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它對我,確實是一種可怕的存在,鬥智鬥勇,我都不能與之相比。堂堂的人類,麵對一隻野獸如此束手無策,我為自己感到恥辱,它怎麼會這麼勇敢善戰?如此機敏冷靜?不敢想象,如果它是人,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在它的心裏,我又是怎樣的存在?一個文弱、愚蠢、膽小、遲鈍的可憐蟲?我覺得差不多,也許是吃了我的東西,感覺欠了人情,冥王印自從下了它的肚子,就再也沒了蹤影,大概是被它消化了。也許是感應到老神仙的想法,受老朋友之托,多少要盡些心意。也許是我陰差陽錯中幫了它們擺脫了鐵羅漢的糾纏,使它們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恢複了自由。
諸多原因,我得以與它相遇,而且還使它對我產生了好感,才會這麼不厭其煩地指導我。
我搖搖頭,使自己的頭腦更清醒一些,走了出去,它還在那兒等我。
接下來的訓練強度明顯降低了,也許是看出了我的柔弱,也許剛才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強大。
它的力度減小了,速度也放慢了,我能夠跟得上了,一進一退。我集中全力與它周旋,躲避著它的一撲一掀。
有了信心,神經就放鬆了,反應速度竟然更快了。休息間隙,它就在周圍走來走去。我注意到它在行走的時候全身是鬆懈的,腰部毫不用力,虎行如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甚至在與我打鬥的時候,除了進攻的一瞬間,它的肌肉是緊張的,眼神是集中的,一撲而過,又恢複了鬆鬆垮垮的樣子,眼神渙散,,隻有耳朵間或抖動一下,表明它在全神貫注地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我的反應速度也逐漸加快了,能跟得上它了,它的動作越來越快,我的躲避無形中也快了許多。但這種訓練實在太累,沒過多久我就就支撐不住,需要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