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真心話。”我說,“發自內心的。”
原本略微暗沉的眼睛因為這一句話而猶如一顆火苗一樣迅速亮起,他很是欣慰的衝我點點頭:“茉茉啊,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媽媽能像你一樣再次回到我的身邊,那我們一家就真的太幸福了!”他說著說著又淚滿眼眶,也再次用之前就用過的笨拙的咳嗽來偷偷拭去自己忍不住淌下的眼淚……
在說了一些安慰他的話以後,我又一次提到“末日”號,秦風的臉一度變得很難看,他似乎很不願意回想起那個時期,但是他也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回避就真的能逃過去的。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尹家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和你媽媽。”一直都很少喝酒的他,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酒,一口喝幹,“那個時候如果我知道你媽媽會出事,我死都不會讓她去!”
尹家一直保留著所有尹氏女人每年都要聚集在一起共同守歲的習慣,所以當尹莊提出要在“末日”號上一起守歲時,根本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我隻聽尹震天說要清除所有的影衛。”他看向站在我身後的牧良,“是的,我比你們要早兩個小時知道你們要死。”他這句話是在對牧良說,“就在我目送尹玫和茉茉上船以後才收到的消息。”
牧良低頭:“我並不恨先生,畢竟先生還是將我救出來了。”
“可如果我早一點把你救出來,也許你就能趕上那艘已經離港的船……”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當時的我一直以為是尹家用膩了影衛這種形式上的保鏢,想要換一批人,或者換一種形式去保護尹家的女人,因為我聽說狼窩裏研究出了機械人,我以為他們是要用百分百聽話的機械人代替隻靠人心製約的影衛,又怕影衛會集體造反,所以他們才要殺光影衛的,但誰知道就在我前往那個死亡大廳的時候,卻聽到尹震天跟海事局的一通電話。”
海事局是打來跟尹震天確認“末日”號出行時間,以及會前往的國家,以便幫助尹家支會各國,打點好一切的,但尹震天卻很簡單的回答他們:“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末日”號上並沒有豎立國家旗幟,而按照海洋邊境法,所有未標明國家的船隻一旦靠近他國,完全就可能被誤認為侵略而遭到攻擊,這是各國間的約定,也是保證船隻安全的一種方法。而且記錄船隻行走路線也是確保船隻安全返航的必要內容,但是尹震天卻說沒有這個必要,那是因為他知道這艘船不可能回來了。
“救出牧良以後,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秦風喝的有些醉了,粗糙的雙手深深插進自己的頭發裏,“作為入贅尹家的男人,我根本沒有臉麵去向我的家人求助,而尹家更不可能幫我救老婆孩子。我將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牧良身上,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想了,過了新年你們還會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的回家……”
然而,在一個星期後,尹家那邊才傳來消息,說是“末日”號沉了,船上所有人都死了。
“沒有都死。”我說,“至少外公沒有!”
“他當時也在船上?”爸爸一愣,“不是說隻有女眷在那艘船上嗎?不是說他當時人在英國,而且在聽到這一消息後直接就病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