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開口說話,可七位仙女卻已經一邊說著明天會來接我的話,一邊直接飛天而去,原本熱鬧的湖泊邊轉瞬就安靜的隻剩了流水聲在耳邊飄蕩。
我站在岩石上,望著湖泊中的倒影,那是一個擁有著美麗容貌的女子,眼睛純淨而又帶著看淡一切的冷漠,我想,那純淨應該是屬於原本什麼都不知道的彩衣的,而後麵的冷漠卻是屬於我——尹茉的。
是誰將我放在了彩衣的身體裏重新經曆三千多年前的一切?
我苦笑:為什麼連死都不能成全我?
身後的草叢裏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是有人在向我走來。
會是誰?舜嗎?在傳說故事中,仙女在河邊洗澡,是一個樵夫拿走了她的衣服。
“喂!”果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叫我,“你是叫彩衣嗎?”
多麼奇怪,不是說才第一次見到嗎?為什麼會知道我叫彩衣?很明顯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盯著彩衣來的,隻是當時的彩衣沒有察覺這個陰謀而已。
我緩緩轉身卻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時瞬間就呆住了,雙腿跟著一軟,整個人衝著湖麵就摔了下去!
“小心!”男人不顧身上的衣服,直接奔入水中,將我一把攔腰抱在懷裏,他的懷抱很溫暖,跟這已經漸漸昏暗的黃昏比起來,簡直令人留戀。
“你是誰?”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吳剛。”他回答我。
“吳剛?”我大吃一驚,這不是傳聞中在月宮砍桂花樹的那個人嗎?可為什麼這個人會長得那麼像……牧良?
同樣蔚藍色的眼睛,同樣俊美的容顏,隻不過原本的短發成了一個幹淨的發髻束在腦後。
所以說,牧良其實就是三千多年前吳剛的轉世嗎?如果拿走彩衣羽衣的人是吳剛,那麼舜呢?舜在哪裏?
我環顧四周,除了夜風吹動野草外,根本沒有其他人在的樣子,可我明明記得在尹家的木門畫上,當吳剛在偷羽衣的時候,舜是在場的。
也許是我四處尋找的樣子讓吳剛產生了誤會,他直接對我說:“你不用找了,你的衣服是我拿走的。”
我回過頭看他。
他紅著臉,看樣子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無恥,但他還是耿直了脖子對我說:“我愛慕你,也知道你是仙女,不會願意嫁給我為妻,所以我特意將你的衣服藏起來,不讓你再回天宮。”
居然用威脅的手段去威脅仙女,這跟強娶有什麼區別?
“人間多險惡,何況夜晚的人間是魔的世界,要是讓妖魔知道你一個仙女被滯留人間,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恐嚇我,“如果你願意就跟我回家,做我的妻子,不然,你就一個人在這裏呆著,直到被妖魔吃掉為止!”
既然那個讓我回到這裏的人,隻是想讓我看到三千多年前的真相,那麼不管我做什麼,怎麼做,也不可能會改變既定的結果的吧?
“走吧。”既然結果早就注定,我隻是來走個過場,又何必多費口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