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末日號’事件之後,你收留我,其實並不是偶然。”我問他。
他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三千多年裏,我無數次想要救你,但都失敗了。”
在蘇妲己,武則天的時代,尹家並未完全形成嚴密的必殺意識,但是因為三千多年前舜帝對兩人關係的挑撥,也因為彩衣複仇的怨念,所以東皇太一幾次勸說彩衣重啟神權都失敗了,最後還是讓尹家殺了彩衣,並牢牢控製住了整個世界。
我想起彩衣在舜的身邊時,舜曾不止一次的暗示她,天宮無情,天帝更隻是利用她來維持天界而已,所以其實彩衣並不信任東皇太一。如果我是彩衣,在沒有殺光尹家為自己報仇之前,我也肯定不會願意乖乖跟著東皇太一重新回到那個沒有朋友,甚至都沒有人的九天殿上,這跟被判無期徒刑有什麼區別?
“如果不是尹玫將你藏在酒桶裏,為白蛇過來救你拖延了時間,那麼也許這一世我依然對你和尹家束手無策。”他喝了口酒,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
“你知道我的身體裏有著彩衣的怨念,在沒有為自己報仇前,是絕不可能跟你重啟神權的,所以你故意以吳老六的身份帶著我一起生活了三年?”回頭想想,我這一生算什麼?每一個美好回憶到最後都成了陰謀!
吳老六點頭:“是。”
彩衣的怨念很恐怖,她甚至為了不讓東皇太一將自己重新困在九天殿上而出手想要殺掉東皇太一。
“所以我不能輕易暴露。”吳老六說,“我一直在等,等你自己消化這股怨念,等你明白,這世上的一切愛恨情仇其實都沒有意義,然後我才會跟你說,如何重啟神權。”
“這世上的一切愛恨情仇都沒有意義?”我愣了一下。
而他卻笑:“怎麼?難道你直到現在都還看不清嗎?”他問我,“你的恨有意義嗎?你的愛又能做什麼?你所追尋的一切,到頭來隻是讓世界成為喪屍樂園而已,你並不能拯救玄靈,你更拯救不了人類,你恨的尹家,依然掌控全局,你愛的人……也都是虛假的。”他見我沒有說話,還特地提醒我,“司瀾是重華和後羿的結合體,你愛他就等於中了重華君的陰謀;牧良隻是你母親給你安排的一個傀儡,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站街女,也許他也早就放下了對你的執念,過屬於他自己的日子去了,你們根本不可能在後來的狼窩相遇;至於白蛇……”
他話到這裏忽然朝門口看去。
一身白衣的白蛇就站在那裏,她雙目低垂,右手緊緊捏著一瓶火鍋調料,臉上布滿各種糾結和掙紮。
“她不過是聽從了我的指示而已。”吳老六對我說,“沫沫啊,這世上根本沒人愛你,而你愛的那些也都是虛假的。真心可能會在一時出現,但是貫穿所有的永遠都是虛偽,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一直將你關在九天殿上不與別人接觸的理由,因為相比那些虛偽的熱鬧與喧囂,人心背後的醜陋和卑鄙才更讓人心寒,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要我謝謝你嗎?”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