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就是憑藉個人實力,兼且量材善用,二十年間,迅速將金甲軍勢力廣白前輩下。
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劍聖平貞盛便與阿保機曾秘密約戰,隻是此事江湖無人得知。
因為彼此身負盛名,故雙方有言在先,此戰無論勝敗如何,決不公開!
而戰敗的唯一條件,便是退隱江湖。
結果,劍聖平貞盛的聖靈二十一劍盡被阿保機所破。
劍聖平貞盛守諾引退,但心有不甘,隻好在這期間,留心鑽研,悟出至高上的——
劍二十二,菊二十!
金甲軍。
連日柳海彌漫,所有樓舍陷入一片迷蒙中……
第一樓矗立於天山之巔,自然是柳霧緊緊籠罩。
忽地,樓裏發出一道淩厲真氣,將團團霧藹排湧開去。
濃霧稍散,絲絲微光隨即透下,瞬間,又各圍攏……
如此一開一合,倒蔚為奇觀。
可惜中樞塔之外被列為禁地,徒眾隻好仁立塔外,觀賞奇景。
第一樓頂層之內,黃巢不斷凝神運氣,柳霧亦隨勢吞吐。
他為了劍聖平貞盛之戰,正在苦練“三分神指”的內家心法——-
滿城盡帶黃金甲。
所謂“三分”,是指黑雲密布腿法之綿長,排柳掌之剛猛及天讓拳之陰寒內力。而“歸元”
則提集此三種性質各異的內勁彙成一統,化成一道淩厲無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
三種內力不斷在體內蓄勢蘊醞,隻見黃巢臉上已呈經、藍、綠三色氣芒,直湧百會穴。
如此真氣貫頂,便盡圍繞身旁的柳霧逼開。
內息越強,自百會穴運射之勢便越急,柳霧亦毫無間斷地向外擴散,頓使第一摟內窗裂門倒。
再行吐勁,內力排山倒海般蜂湧而出,威力之巨,竟將第一樓同遭柳霧激開丈外。
陽光立時自柳隙深處直照而下,景色更是壯麗異常。
這時,黃巢丹田一沉,三股內力歸元一線,徑往指上流竄,身形亦暮然縱起,彙聚起十成功力,直搗石林。
誰知歸無氣勁暴走中途,陡生巨變,不受操控,連黃巢所披的金鱗戰甲亦隨即分岔成三道迸裂!
但蓄勢難收,必須宣泄,黃巢忙將攻勢盡散在頑石之上。
隻聽“轟”的二聲巨響,三氣雖不能徹底歸元,威力卻絲毫未減,立見石破天驚。
但畢竟功敗垂成,黃巢失望之情己溢於臉上,心中卻極是明白:
“實不宜操之過急,否則隻會走火入魔。”
原來黃巢早對劍聖平貞盛心存忌憚。當年和沙陀城結下盟約,也隻為與之拉攏關係。後來發現劍聖平貞盛確已出塵,和沙陀城完全隔絕,才放下心頭大石,遂開始逐步毀盟,鏟滅沙陀城。
如今劍聖平貞盛竟向其正麵挑戰,內心更不免感到強大壓力。
而隻要有一點壓力,就難免有走火入魔之虞。
黃巢連這一點都想通了的時候,鈴聲便伴著腳步飛快的傳來。
黃巢不用看,便知是不客氣。
因為他練功向來極其隱秘,隻準不客氣為其護法。
但奇怪的是不客氣竟提著一桶水,嘴裏猶叫道:
“幫主!水來了!”
原來滿城盡帶黃金甲極耗體內水分,行功喉幹身熱,務需立時以不解烘。
隻見一桶冷水迎頭澆下,頃刻間便被黃巢蒸發,頭上猶還冒著騰騰熱氣。
不客氣躬身笑道:
“幫主神功蓋世,看來劍聖平貞盛此次是自尋死路了!”
黃巢練功失敗,心情正糟之極點,聞言立即怒道:
“胡說八道!”
不客氣素來口甜舌滑,甚得黃巢歡心,想不到今日竟碰了個硬釘子,不禁一陣愕然,幸得見機極快,眼珠子一轉,便又低聲道:
“幫主!劍聖平貞盛留劍於天下,依我愚見,僅是擾敵之策,幫主勿須為此操心?”
黃巢雙眉一揚,道,“哦?”象是有了極大的興趣聽下去。
不客氣立即道:
“坦白說!幫主的驚世霸業乃是順應天命,豈容劍聖平貞盛所克?幫主實無需為其而憂!”
“順應天命?!”黃巢眉字間厲芒一閃,旋即轉身在笑:
“哈哈!說得好!老夭一切本己天定,根本就不會敗在那老匹夭手上!”
不客氣卻忽然間連哭都哭不出來。
因為連他自己都知道,他己說錯了四個字:
一一順、應,天、命。
這四個字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尚不知。
他隻知道,自己正恨不得把舌頭拔出來時,黃巢又笑道:
“老夫今日興之所至,你就來陪我痛飲三巡,一解酒興吧!”
不客氣立即感到脊背上升起一股尖冷的寒意。
三名金甲軍弟子一腳踢開了門,闖入了不客氣的寢居。
當頭的一個,一揚手道:
“搜!”
三個人馬上翻箱倒櫃,砸壇搬碗,宛如大抄家。
可惜不客氣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也絕不敢離開黃巢半步。
他隻有不斷的勸酒,勸黃巢唱得越多越好,越醉越妙。
“幫主!讓我再敬你一杯!”
他又為黃巢斟了一碗酒,可是黃巢竟然把它端起來,遞到他麵前,微笑道:
“這杯酒是老夫賜給你的!”
不客氣一怔,隨即忙不跌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黃巢麵色一沉,不敢飲立時變成了不敢不飲。
不客氣慢慢飲十時,便正強烈的感到——
這就是他生命的最後一杯!
他太了解黃巢了。
——象黃巢這種人,要殺你的時候,通常還在拍你肩膀。
而且,心誌極堅。
無論是誰,隻要有礙,格殺勿論!
不客氣臉上已如死灰。
就在這時,一個稚婢忽忽來報:
“稟幫主!因為楊行密仍然下落不明,小姐茶飯不思,還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