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1 / 3)

千佛洞外狂風大作,海浪濤濤。

一個人一身紅衣打扮,鮮紅勝血,就在這風中浪前仗劍而坐,一動沒動!

數日來,他一直都在此守候。隻見他臉容蒼白,雙頰瘦削,眼神陰沉,一身邪氣彌漫,直叫人望而生畏。

這個人正是——

住溫!

住溫對著身側的先父住帥之墓道:

“爹,近日海水暴漲,淹至禪膝,相信饕餮即將現身,屆時,孩兒定親自擒下它,替咱們住家曆代和饕餮的不解淵源作一了斷!”

說話間充滿了傲氣,手中的雁翎劍握得更緊,腦海中泛現出一幕往事……

決戰天下一役前,住溫等人曾計擒錢柳,將他囚入千佛洞裏。

那時,洞裏忽生出紅光。

好奇之下,住溫便往洞內走去,深入洞裏,才發現紅光竟是發自洞頂的——

雁翎劍!

如此住溫便重得雁翎劍,憶起當年父親曾葬身洞中,心中不由一陣酸痛。

為慧緬往昔,住溫又不期然的重遊故居。卻在無意中發現了一冊石書:

——住家祖訓。

此書赫然記載了住家曆代與饕餮的秘密……

原來百多年前,饕餮曾四出遺禍。

住家先祖天下第一劍——

朱正賢。

本著降魔之心,力戰饕餮。

結果,數百回合後,朱正賢重創饕餮,並削下它一片鱗甲,令其負傷而逃。

其後,朱正賢就把這塊鱗片鑲在劍身,以作紀念,更名為雁翎劍!

憑著此劍,朱正賢功力大大精進,劍術攀到最高境界。

因為他發覺劍上鱗片竟自生出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助他內力不斷提升,而且持劍愈久,更會產生劍控人心之象,如此魔念叢生,難以自拔。

朱正賢心魔日盛,繼而領悟出饕餮是一寶藏,若能嚐其血肉,能增功力百倍。

於是為求登上劍術頂峰,朱正賢舉家遷於樂山定居,守候饕餮。

但待至終老,仍無所獲。臨終前,叮囑兒子傳世下去,代代守候。

這段舊事剛好憶完,便突聞千佛洞內傳出一陣異響。

住溫心神一緊,恨道:

“饕餮!你終於肯現身了?”

放音未歇,立以駭人的身法縱身入洞。

這一遭,住溫誌在必得,信心十足,縱身時已不由分說的使出住家劍法,迂向洞內攻去。

但劍招甫出,卻摹被一陣銳不可擋的腿影反逼了回來。

住溫一怔,他並不是驚於這腿法的淩厲,而是驚於這腿法,他極為熟悉。

他已夫聲道:

“什麼?黑雲密布腿法?是不是楊行密?”

黑暗中一個驚喜的聲音道:

“住溫,是你!”

緊接著一個曆死曆劫仍堅忍不倒的人影已立在眼前:

一一一正是楊行密。

住溫歡欣中有些羞愧,懾懦道:

“密,你……怎會從千佛洞內出來的?”

楊行密望著他道:

“我為追躡饕餮才到了這裏。”

住溫籲了口氣,笑道:

“真是巧合!我亦是見近來‘水淹大禪膝’,才來此守候饕餮出現!”

“水淹大禪膝,火燒千佛洞”。楊行密到此時方悟道:

“哦,原來那洞穴在地底下的岔道連綿千裏,竟與千佛洞一脈相通!!”

住溫一抖雁翎劍,振奮道:

“密,我倆曾在亡父墓前矢誌報仇,今天正好聯手鏟除饕餮,意下如何?”

這時,楊行密望著住溫的眼神忽然變得如刀鋒般的稅利,聲音也異常沙啞,卻又慢慢地道:

“浪,我想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回答我。…

住溫見楊行密神色凝重,不期然的收斂心神,他等著楊行密問下去。

楊行密道:

“鳳溪村一事,是不是你通密報信?”

“是!”

住溫直截了當,大聲回答道:

“既然敢做不怕認,確是我通風報信!”

楊行密頓感心中一痛,渾身顫抖道:

“你可知此舉害了多少人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住溫垂首唱歎:

“就是為了要達到目的,許多時候便不能計較那麼多了!”

楊行密憤聲叱道:

“目的?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何目的?”

住溫猛一抬頭,目光反盯著楊行密,冷冷道:

“我的目的就是要你們師兄弟和李存孝等與黃巢一決雌黃。隻要能打擊黃巢,那怕不擇手段!”

楊行密厲聲道:

“不擇手段?所以你甚至連朋友亦可以出賣?”

住溫沒有回答,但其眼神堅定,就象告訴楊行密,他對自己所於的一切——

絕無悔意!

楊行密看著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抽搐。

——住溫是他多年摯友,一直得其信任,現在為何為了一己私欲,竟可忘掉一切,出賣一切?

霎時間,楊行密對人性己徹底失望,心中更閃過萬千個問號……總歸一句,就是——

人,為何要變得如此醜惡?

但是沒有人回答。

因為就在這時,那一聲真正的沉雷般的悶吼從千佛洞裏傳了出來。

住溫跳起來叫道:

“饕餮!”

正欲仗劍迎上,楊行密卻身形一幌,攔在前麵,冷淡道:

“我己領教過饕餮的厲害,你絕非它的敵手,貿然進去,隻有送死!”

住溫卻根本不聽,怒叱道:

“滾開!我己等候這日子多時,沒人可以阻攔我!”

說話問,伸手推開楊行密,挺劍狂衝而上。

饕餮“呼——”的一聲咆吼,迎撲了上來。

住溫乍見饕餮凶猛如此,亦感心中一寒。

同時間,身形驀然騰空而起,躍至洞頂,雁翎劍一揮,目標竟是懸空而架的——

石索!

石索一斷,,立時觸動機關,一個巨大的黑網從洞頂落下,剛好將饕餮緊緊罩看,當即活擒。

楊行密鬆了口氣,暗道:

“原來他早布下機密,以之對付饕餮!”

隨即又驟然想起,此人心思如此深沉縝密,自己與他相交十幾年,竟毫無查覺,且對之推心置腹,不由得遍體生津。

生津就是流汗。

住溫亦滿頭大汗。

一一一這是心內興奮的熱潮湧至。

——饕餮一網成擒,幾代人心願一戰可了,沒有理由興奮不起來。

住溫興奮得縱聲狂笑:

“哈……哈……這是本少爺多年心血尋得的‘寒湖烏金’,煉製而成的——天網!

水火不侵。饕餮,你這次插翅難飛!”

不知為什麼,楊行密望著他,連一點笑意也沒有。

錢柳己決定走。

一一他決定的事一向很少改變。

但洞內傳出那沉雷般吼聲時,他立即轉身衝了進去。

不用問為什麼,於嶽己感到裏麵就是饕餮。

他正準備與錢柳一齊追過去,但錢柳卻突然頓往。

於嶽奇道:

“咦?錢兄弟,你怎麼了?”

錢柳沒有回答,他的好奇心突然被恐懼感完全淹沒,不敢貿然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