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我的殺心仍然沒有平息,普航大師恐怕我會傷害你娘,唯有破誡打班:
‘召尼格?阿彌陀佛!他從沒有來過!’
你娘親不肯相信:
‘不可能!山下的村民說,曾親眼看見一個波斯人上山!’普航大師道:
‘出家人不打班語!施主你身懷六甲,還是不要動氣,保重貴體要緊!’‘呸!臭和尚!一定是你殺了我的丈夫!好!
我要為我丈夫報仇!’
你娘怒不可擋,就在寺內大叫大嚷!
但最終還是被普航大師及僧侶們合力驅出寺外。
據普航大師的弟子後來查悉,你娘離去不久,便遇上了她伍家的一些仇人。雙方幹是發生激戰!
你娘行動不便,終究不敵,負傷而逃!到後來,更有人發現你娘屍橫路邊,腔腹破開,腹中骨肉也不知所蹤!”
聽到這裏,權九龍鼻子一酸,眼角流下兩行晶瑩的淚珠來!
召尼格看了權九龍一眼,複續道:
“驚聞你娘的死訊,我悲滄過度,頓時又狂性大發!幸好這回普航大師早有準備,邀了他的三位師弟,合力以梵音為我抑
壓身心。
不過,雖然知道你娘死了,我仍深信,自己的骨肉仍然還活著!十多年子!等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前來見我,便是我苟存不
死的信念!”
權九龍抹了一把眼淚,道:
“你等我,那為什麼你不到外麵去找我?”
召尼格深深地歎口氣,道:
“因為,不幸的事,一件一件在我身上發生…
首先,普航大師終幹圓寂了。
而在十二年前,神州各地滿布狂風暴雨,火災處處為患,死傷枕藉!我很擔憂,自己的骨肉會否身陷水災之中?我終幹抑
製不了對你的掛慮,發狂衝出摩陀蘭若,整個人的神智已經迷迷糊糊!
我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一路上也似乎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感到血雨連天,腥風撲麵!當我再次醒覺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
的手正緊握著兩儀劍法!周圍血流成河,我,竟然殺了一個村子的人:
所有無辜的人,都是死在我的劍下!
而心明大師,正在製著我:
‘施……主,快住手……’
為了製我,心明大師也己受傷不輕!
我很後悔……
心明大師遂把我帶回摩陀蘭若,並把我安置在‘思過’牢內,希望藉著‘思過’牢,能平抑我心的狂性!
就是這樣,我便在’思過’牢內自囚十二年!兩儀劍法,令我斷送了一個大好家庭!”
說到這裏,召尼格舉起鎖著鋼鏈的雙手,道:
“這雙血手,也殺過無數無辜的人,我憎恨它們!”
權九龍眨了眨眼睛,道:
“你,後悔求劍?”
“是的!”召尼格點點頭道:
“十二年來,我一直在這裏仟悔,但今日我看見你,便知道自己為兩儀劍法付出的一切並沒有白費!”
話音未落,召尼格突然右手如電地點了權九龍胸前兩處穴道。
權九龍動彈不得,驚叫道:
“啊?”
召尼格抓住權九龍的一條手臂,向空中一擦,然後舉起右掌,接住權九龍,以右掌頂住他的背門,道:
“自從走火入神以後,我己自知壽元不長!我一直留在這裏,一來是為了有充裕的時間,化解兩儀劍法水火不容的缺點!
二來,便是等你!”
權九龍不解地瞪著召尼格,道:
“爹!你……想幹什麼?”
召尼格道:
“我兒!為父己在這十二年內,把兩儀劍法的相逆之處完全改進!如今,我要把自己畢生的絕學傳給你!
你天賦極佳,可惜功力不高,要駕馭兩儀劍法,必須具備深厚的內功底子,才不容易走火入神!我現在就先把全身功力給
你!希望你日後能發揚我兩儀劍法絕學,成為當世漠北的——
最強劍手!”
慧空與定遊大和尚雖在牢外,但牢內召尼格與權九龍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慧空向牢內揚聲道:
“相信權兄弟一定會如你所願,成為一個好劍手!”
定遊大和尚朝慧空搖頭晃腦地道:
“稀!那我的徒弟將來豈非會是你的好對手?”
慧空微笑不答……
約摸過了一柱香時間,召尼格便把自己的功力全部傳給了權九龍。
他的整個人,仿佛在刹那間又老了好幾歲,直如風中敗柳,抖索著從身後摸出一本發雄的“兩儀寶劍譜”,遞給權九龍,
道:
“我兒,帶上劍譜與劍,去闖吧……”
話未說完,便嘎然而止,與世長辭了。
但他的眼睛沒有瞌上,仍盯著權九龍,仿佛要看著權九龍如何闖天下!
權九龍將劍譜小心冀冀地塞進包袱裏,衝著召尼格“撲陋”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道:
“爹,多謝你豁命傳給我的功力,與及你畢生的心血——兩儀寶劍譜!孩兒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權九龍伸手將召尼格的雙眼拂合,道:
“爹!你安息吧!”
然後起身,背起兩儀神劍,慧著一身老父所傳的功力,大步走出恩過牢,離開了摩陀蘭若……
一個月後,湖上便傳聞他打敗了新倔起的長山劍客柳長眉!
又過了兩個月,更有人親眼目睹他擊敗了武藝精湛的蜀山劍莊老莊主!
爾後,他便徹底的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雄昏,日薄西山,斜陽照射在平靜的湖麵上,反映出點點魚鱗似的光芒。
湖邊一艘木船上,一位中年漢幹正在修補一張破舊的魚網,船尾處,一名中年婦女在收晾在船尾的衣服。
“姥姥!”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岸邊奔上木船,朝中年婦女甜甜的喊道。
中年婦女撫著小女孩的頭,舒心地笑道:
“嗯!晴兒真乖!”
晴兒是敏敏的小名 小女孩突然驚喜地大嚷起來:
“啊!爹與娘回來了!”
岸邊,一對俊男俏女正向這邊徐步而來。
男的是密,女的是依依!
晴兒撲進依依的懷裏,甜甜地叫道:
“娘!”
然後又朝楊行密叫道:
“爹!”
楊行密微笑點了點頭。
中年漢子走近楊行密,道:
“怎樣了?密兒,摩陀蘭若內的是不是錢柳?”
原來這中年漢子是楊兒的父親——
淮西狂刀楊霸天!
中年婦女不用說,就是楊行密的娘——
梁思思(涼絲絲)(靚絲絲)!
楊行密低頭,低聲道:
“不是———?”
梁思思了走了過來,看著楊行密道:
“密兒,錢柳可能真的死了,否則……如果他仍然在生的話,至少也該回去見一見嫋嫋姑娘吧!”
楊兒抬頭望天道:
“雖然始終找不到他的遺骸和睚眥必報寶劍……但柳師兄長的生命力向來頑強,我深信……
他,必定仍然在生!”
天,陰暗,看樣子有暴風雨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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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晴朗的雄昏,楊柳像前……
臨安鄉漁村的村民馬卓山(錢柳),一手扶著妻子燕凝,一手牽著女兒馬小婷和兒子馬卓天,站立在楊柳像麵剛。
燕凝納納地道:
“阿山,你帶我來這裏幹啥?”
馬卓山(錢柳)答非所問地道:
“凝,你摸看!”
燕凝身前走了八步,雙手摸到了錢柳石像的腳,喃喃地道:
“這是……”
原來她看不見,是個近視眼。
馬卓山(錢柳)異常凝重地道:
“凝,這就是你經常掛在唇邊。十分敬重的那個江湖人錢柳的石像了!…
馬卓山(錢柳)的女兒馬小婷看了看石像,又看了看馬卓山(錢柳),好奇地道:
“爹!這個錢柳的樣子,好像……好像……
馬卓山(錢柳)的兒子馬卓天插口道:
“對!他很像——爹!”
不錯,馬卓山(錢柳)的相貌與錢柳的石像長得一模一樣,看上去隻是年齡比石像大了十幾歲。
但,他不是錢柳,他是燕凝的丈夫……
他是馬卓天與馬小婷的父親……
他是臨安鄉漁村的村民……
隻是,他不是錢柳……
馬卓山(錢柳)笑了笑,撫著馬馬卓天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