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機雙手一攤道:
“但你如果取走你先父的遺骸,一旦當今皇帝怪罪不來,石家便是九族誅連,無辜慘死者難以估計,我又怎麼能讓你取骨骸就走?”
幕府將軍麵色一沉,怒色道:
“好!既然如此,阿保機!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夠阻我!”
說罷,身形一晃,揚掌身阿保機猛撲而來……
樸市鈿來的刀勁在隔空一劃之下,錢柳當場鮮血四濺!
錢柳飛身疾退,不容怠慢,立即“噗噗”點住胸前幾穴道,封穴止血!
樸市鈿來瞥了一眼插在地上的英黃劍,盯著錢柳冷聲道:
“錢柳,你連英黃劍也脫手了,你如果再提不起戰意戰我,你今日就必死無疑!”
錢柳聞言麵容卻依舊一片沉冷,而且雙掌己緩緩抬起橫幹胸前,一副將以掌迎格樸市鈿來驚寂之勢!
論兵刃,錢柳已經未必是樸市鈿來的敵手!更何況要以掌會樸市鈿來的刀,簡進是自尋死路!
樸市鈿來心中暗忖道:
“他媽的!這家夥竟然想以雙掌敵我驚寂,簡進是不知死話!”
久沒爭鬥之心的錢柳,令積怒己久的樸市鈿來,益發火上添油,怒喝道:
“他媽的!錢柳,你實在令我失望透頂!你要死的話,我就成全你!拿回你的劍吧!”
怒喝聲中,左手輕輕一揮,插在地上的英黃劍便拔地而起,飛射向錢柳!
錢柳待劍飛近,右手手背一拍劍身,英黃劍竟然被他拍得斜飛而出,插在他身體左側丈外的地上!
樸市鈿來微微一怔,旋即咆哮道:
“什麼,你連劍也不要,哼!你以為老夫真的不會殺手無寸鐵的人嗎?”
錢柳沉冷無語。
樸市鈿來縱身躍起三丈多高,揮刀凶狠無比地向錢柳狂劈而下,怒吼道:
“不知死活的家夥!拿命來吧!”
一個樸市鈿來認為畢生所遇最好的對手,最後竟然變得納悶無趣,樸市鈿來至此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他決定要一刀結果了錢柳!再不讓他拖延時間!隻見他在半空中驚寂一揮,使出了他“七式刀意”的怒問天!
此刻,樸市鈿來熾盛的戰意早已給他的怒意蓋過,頃刻蕩然無存!
這一刀之怒,更比他平素的“怒問天”更加‘憤怒,怒如狂獅般向錢柳當頭狂噬而下!
然而,在樸市鈿來怒不可遏的刀勢之中,錢柳已經冷靜地找出了他決勝的千載良機!
樸市鈿來這招怒海狂濤般的“怒問天”,其破錠在他的右側!
赫見錢柳摹如一根離弦快箭般,一矮身閃電撲進“怒問天”攻勢中的這個空隙,接著,右掌一按樸市鈿來的握刀的右手右腕,左掌狠狠地橫劈向樸市鈿來的左頰!
“蓬——”
樸市鈿來中招!
一擊得手,錢柳蓄勢己久的掌,更如翻江倒海般向樸市鈿來迭連重擊,正是他“排柳掌”
的排山倒海!
樸市鈿來被重掌擊得昏頭轉向。眼冒金星,他也料不到,自己的“怒問天”居然會被錢柳輕易乘虛而入!
但究其實,樸市鈿來之敗,全因為他在怒意大增的時候,出招有欠謹慎!
錢柳如阿保機所言,以一顆無爭之心挑動對手偏執的怒意,繼而成功地控製了對手的情緒,施以決定性的一擊!
石家堡眾紛紛驚呼:
“啊,一直占盡上風的樸市鈿來……居然敗在錢柳手上?”
樸市鈿來怒吼道:
“混帳,我樸市鈿來怎麼會敗!你們給我去死吧!”
怒吼聲中,揮刀將離他最近的幾名石家堡眾攔腰劈作兩段!
他繼而撲向錢柳,狂態畢露:
“錢柳!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再來重新戰個痛快吧!”
突然,靈大寶塔上傳來一聲斷喝:
“樸市鈿來!”
“啊?靈天塔上……有人,”石家堡眾齊抬頭望向塔頂,紛紛失聲驚呼!
隻見一條矮胖人影飛落在樸市鈿來麵前,阻住了他的撲勢,大聲道:
“你的刀,剛才無疑勝了他一招!但以心論戰,你也是敗了一招!”
來者正是幕府將軍!
樸市鈿來瞥了幕府將軍一眼,冷哼道:
“拐彎抹角的,有話就快說,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幕府將軍看了樸市鈿來,又看了看錢柳,道:
“你們兩人各勝一招,算是扯了個平手,再戰下去也沒意思!”
樸市鈿來麵色一沉道:
“廢話!”
幕府將軍平靜的道:
“以我之見,不如走!”
樸市鈿來一怔,道:
“走?”
幕府將軍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對!走!”
樸市鈿來困惑的道:
“但你還沒有取你要取的東西!”
幕府將軍淡淡的道:
“不用再取了!”
樸市鈿來不解的道:
“為什麼?”
幕府將軍道:
“因為根本己不需要了!”
樸市鈿來沒有再問為什麼,心中卻暗奇道:
“咦?他怎會如此輕言放棄先將軍的遺骸?為什麼突然要走?莫非……”
他遂抬頭向塔上望去,接著腳尖力點地麵,彈身麵起,直竄塔上!
樸市鈿來雖然動如奔雷,但錢柳也早已洞悉先機,在樸市鈿來剛落在塔上時,他也及時飛身上塔,橫身擋在寶塔入口!
塔下,幕府將軍背負雙手,望著塔上的樸市鈿來道:
“樸市鈿來,你要見的阿保機早就走了!”
樸市鈿來冷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阿保機真的來過!”
幕府將軍淡然一笑道:
“你放心好了!他應承我,一定會見你的!”
樸市鈿來拂須道:
“好!那實在太好了!”
塔下石誌喃喃的道:
“真想不到,原來阿保機一直在暗中幫助我的!”
幕府將軍轉身緩步身石家堡外走去,邊道:
“樸市鈿來!相信有了阿保機這個承諾,你已經可以收手走了吧?”
樸市鈿來仰首大笑道:
“對!我已經可以走了!”
話語聲中,飛身縱下靈天寶塔,尾隨幕府將軍而去五日之後,齊天峰下。
阿保機命幾名大漢將峰下的一座墳墓挖掘,從中取出一副石棺。
在這五日內,鬼虎也已經從三分校場回來會合阿保機,並將三分校場情形一一稟告。
而阿保機與錢柳,也必須在這裏與幕府將軍解決一件未了的事情!
兩名大漢抬開棺蓋,隻見裏麵躺著一副枯骨!
一名大漢指著枯骨朝旁邊的幕府將軍道:
“幕府將軍!你看!”
幕府將軍走近石棺,伸手挾著棺內的枯骨,仔細察看了一番,隻見這副起出的枯骨,在頸椎之位赫然比常人多了一節頸骨!
顯然可見,這副枯骨生前不是個平凡的人!
幕府將軍看了阿保機一眼道:
“果……然不錯!這節骨是我們漠北貴族代代都有有的特征!他……真的是我爹!”
阿保機咽然一笑。
錢柳踱近阿保機,道:
“師父,原來你早就將上代幕府將軍的遺體葬在這裏?”
阿保機額首道:
“嗯!幕府將軍雖然曾經進犯我中原,但他畢竟是願戰服輸的真正武者!實在不應該被鎖扣在靈天寶塔內!”
一旁的鬼虎插口道:
“不……錯!主人……當年就命我……將幕府將軍貴遺骸……與亂葬崗中的……枯骨調包,再安葬……在這裏!”
阿鬆拉了拉阿保機的衣角,仰望著阿保機低臉道:
“前輩,難怪你經常吩咐我前來打掃這座墳墓,真想不到這裏竟然是一個大人物的墓!”
幕府將軍朝阿保機感激的一笑道:
“阿保機!實在非在感激你將先父的遺骸如此安葬!我一定會遵守在靈天寶塔上對你的承諾!隻要在我有生之年,部絕對不容許我的子民再侵中原!”
阿保機朗聲笑道:
“好!既然能得到幕府將軍你的親自承諾,我阿保機也大可放心了!”
幕府將軍神色募地一整道:
“但我的承諾隻限幹的權力範圍之內,有一個人,卻絕不受我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