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驪山語罷清宵半9(1 / 2)

1.

春天是個潮濕的季節,棉被滲出冰涼的感覺,像是被丟到池子裏泡過,睡下去半個小時,被窩沒熱,自己先涼了。

我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手將紙巾扔進已經裝了大半框我製造白色垃圾的簍子,起身去接了杯熱水,周五晚上了通宵的班,周六睡了一天也感覺補不回來,揉了揉太陽穴,腦子依然昏昏沉沉,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變暗,等下吃過晚飯,又得繼續熬上一個晚上了。

我倒是挺佩服自己的身體,拖著一身病還能苟延殘喘的被資本主義壓榨這麼久。

這陣子唯一的樂趣便是倒數著還有幾天就到月底發工資了。

2.

夜色。

滿街燈光繁華,車輛往來紛遝,人亦熙攘。大街璀璨如虹。

周末晚上的傾城更是熱鬧非凡。不到兩個小時,就讓人有一種點錢點到手軟的感覺。正所謂越夜越有激,大廳的音浪似乎一浪高過一浪,震得我腦子有些發蒙。

感覺有人在我的肩側拍了拍,嚇得我以為是經理發現我打盹,立馬起身立正埋頭鞠躬,準備道歉。

麵前那人偏長的頭發有些亂,笨重而又微厚的鏡片泛著光,讓人看不清眼睛,微厚的嘴唇微微張開,吐出的字我並沒有聽清。即使他穿著很精神的酒水服務生裝,依然給人一種慢條斯理的呆滯感。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輕舒了一口氣,是蕭逸然。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圖書館,當時隻覺得他邋遢得很不起眼。後來在學校考試風雲榜首位上看到他那張照片後,才覺得自己是瞎了狗眼,當時還私自對別人評頭論足。

他也是這裏的服務生,第一天上班看到他的時候,我死都不敢相信,堂堂八校聯考第一的乖學生會在這樣的場所打工掙錢,以至於我又重新回去對著照片確認了好幾遍。

蕭逸然總在我這裏交接酒水單,從不敢在這裏多說一句的我,他簡直是戰友般的存在,我甚至主動跟他打了招呼,可惜他總是側過頭,扶一扶鼻梁上重重的眼鏡,並不搭理我。

一連幾次的熱臉貼冷屁股讓我又默默的放棄了我們兩是同一個戰壕的想法。

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我有些發愣,本以為是讓我記賬的酒水單,手裏躺著的卻是兩包感冒衝劑。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說謝謝,他又走遠忙去了。

我想我還是幸運的,比如來大姨媽的時候,卓娉婷會給我一瓶衝好的月月舒衝劑,因為保溫杯是藍色的,她總開玩笑說,來瓶葡萄糖酸鋅,藍瓶的,好喝的,把我感動得給偷偷給她洗了一大桶衣服。

如今,一個並不熟識的同事,一點及時的小溫暖。喝了一口,覺得世界都變美麗了。

3.

正感慨著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卻瞥見門口陸續進來幾抹熟悉的身影,我心裏一驚,嘴裏的藥差點沒吐出來,連忙摸出口罩帶上。

吳昊天他們幾個怎麼來了?!都是快要高考的人了,居然敢來流連這種********。。。我壓抑著想要衝過去擰著他們的耳朵,將他們扔出去的衝動,隱在角落,看著他們徑直的上了二樓的包房。

為了避免被撞破,立馬給經理請了個假,匆匆收拾了,準備回學校。

時間不算太晚,人多眼雜,我隻能指望著傾城後門的巷子能夠清清靜靜吧。

路燈昏黃,伴著傾城大廳隔著牆壁傳來熱辣舞曲,整個巷子似乎有一點曖日未神秘的味道。

沒走到二十米,果然聽見不遠處的暗角裏傳出急促而又沉重的喘息和呻吟,我閉著眼睛也能猜到此時浸沒在昏暗裏的兩具身體有多麼熱辣享受的交織在一起。如果我現在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徑直的從他們旁邊走過去,他們估計會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