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兒呢,你早點知道也是為你好,省得你以為暮汐哥好像真的愛上了你似的。而且我怕到時候我和暮汐哥結婚的時候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其實對於感情的事情,顧悠悠向來懦弱,從來不會去主動探究,沒有到徹底攤牌的時刻,她就算發現了一點點蛛絲馬跡,也寧願自欺欺人,掩耳盜鈴。
比如說之前和南宮澈在一起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告訴她,南宮澈和那些女明星的關係不正常。可她在沒有親眼所見之前,卻寧願固執的相信南宮澈當時騙人的鬼話。
又比如說她從一開始認識唐暮汐就覺得他一直在透過看著別人,原來自己一直充當的是那個叫做梓馨的代替品。
顧悠悠以為感情這種事,就算全世界都不待見,隻要兩個人死抓著不放,就沒有人可以拆得散。今天如果沒有那段錄音,就算杜娟跟她說上一萬句,她都會當做廢話,一句也聽不進去。
可是唐暮汐的那番話像是最鋒利的刀子,生生得把她的心髒切成薄片。
她是那樣虔誠的相信人世間的真情,可為何每當她對神聖的愛情規矩的匍匐禮拜不顧一切的付出,換來的卻總是錐心的刺痛。
命運真是愛開玩笑,前兩天顧悠悠還覺得自己特別幸福,偉大的蝸牛夢想就要實現了。那種感覺猶如漫步雲端。
現在卻發現自己隻是活在一個精心編製的夢裏麵。
一腳踩空,變成笑柄。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難道要時刻帶著心機對誰都帶著麵具才能不受傷害麼?
顧悠悠木然的把MP3收進包包裏,對著坐在自己麵前還在滔滔不絕的杜娟擠出一句微笑,禮貌的道別之後就回到唐暮汐的家裏像個瘋子一樣翻箱倒櫃。
腦子裏不斷的閃現這些日子和唐暮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開著跑車和自己告白的樣子,他為自己煮飯的樣子,他和南宮澈打架的樣子…。。
是啊,她不相信……不相信唐暮汐對自己的這些付出隻是他所說的“玩玩而已。”
是啊,她不甘心…。。不甘心這樣幸福得像夢境一樣的生活到此結束。
可是當她在唐暮汐的書架上,找出一張在本書裏夾著的照片時,她徹底清醒了。
照片裏麵的女孩穿著一條鵝黃色洋裝,留著齊腰的黑色長發,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一臉幸福的靠在唐暮汐的胸膛。
照片裏麵的唐暮汐稍顯稚嫩,一頭黑發比現在長許多,笑起來和現在一樣,如冬日的暖陽。
如果不是因為顧悠悠很確定自己沒有穿過這條裙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唐暮汐,她乍看下去還以為這張是自己的照片。
天呐,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從發型到臉頰,再到身材,除了眼裏的神色不同,簡直就是一個人。
這緣分真是太喪心病狂了!
人家不僅是大家閨秀還會彈鋼琴,會多國語言…。。
自己好像除了這副皮囊和她長得像之外哪裏都比不上她,何況她已經死了。
死去的情人定義是永垂不朽。
自己拿什麼跟一個死人鬥?
心如死灰的顧悠悠忽然有點討厭自己為什麼長得和她這麼相似,忽然覺得背心短褲特別好看,忽然覺得洋裝真是矯情。
忽然覺得這一頭長發真是礙眼,顧悠悠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沒多想就直奔樓下的理發店跟發型師說要剪個沙宣BOBO頭,剪完之後整個人哭得稀裏嘩啦的把染著金毛的發型師給嚇傻了。
顧悠悠頂著新發型回到唐暮汐家裏趁著他還沒回家把脖子上帶的蝸牛項鏈卸了下來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行李,提著個行李箱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顧悠悠很討厭爭吵,因為吵來吵去隻是互相傷害誰都不會得到好處。
還會破壞了本該甜蜜的回憶。
所以顧悠悠這時候就像隻蝸牛一樣,會把自己縮進殼裏,選擇逃避,不再麵對現實。
可是這是第二次了,這是今年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年初在南宮澈那抓奸的時候,第二次是現在。
為什麼她顧悠悠努力經營的感情到頭來全部都隻是一個笑話?
想到這裏,她嘴角揚起一個苦笑。
路邊的行人看到顧悠悠又哭又笑的樣子紛紛對她避而遠之。
世界這樣大,她能去哪裏?
回以前住的地方麼?今天可是周末,打擾了趙蕊和劉鑫小兩口不說,看到她們兩個如膠似漆的摸樣自己好像會更難受吧。
對了…。。
顧悠悠靈光一閃,關掉響個不停的手機,提著行李攔了輛的士直奔長途汽車站。
無論發生什麼家都是唯一的城堡。
雖然當年因為南宮澈的事情和爸媽鬧得不可開交,但畢竟血濃於水,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前幾天媽媽還打電話來問她要不要回家參加表姐的婚禮。
她和這個要結婚的表姐並不是太熟悉,再加上那時候和唐暮汐正處於各種甜膩的時候,哪裏舍得走開,現在想來這真是一個極好的借口。
而且想想來S市的這些年好像隻有過年的時候才回去,所以每次回去見到的都是冰天雪地。她都快要忘記那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小鎮溫暖的樣子了。
下個禮拜就是國慶黃金周了,供票有些緊張,還好顧悠悠運氣好,一下子就買到了當天回M鎮的汽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