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幫主,有關我蕭家各大米鋪的位置以及需要調配的米糧數額,我都寫於這紙上了,請過目!你若覺得沒甚問題的話,便請兄弟們照此運貨吧!”
看著蕭瑞雪遞過來的紙張,劉開這個粗糙漢子的臉上不由得一紅,他扯開嗓子道:“李蟲兒,你過來,幫我認認這字!”
“欸,好嘞!”李蟲兒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見蕭瑞雪的眼神有些驚訝,李蟲兒有些得意道:“蕭少爺,你可切勿看不起我李蟲兒,我李蟲兒可是上過幾年私塾的!”
劉開笑罵道:“李蟲兒,你就別吹牛了,就你家那境況,就你老子那德行,何時有錢供你上私塾?你在郭夫子的學堂窗外偷師了幾年,每次都被用棍子攆,你就別拿此說事了!”
李蟲兒臉頓時一紅,低頭嗬嗬了兩聲。
蕭瑞雪看在眼裏,心中卻對李蟲兒高看了幾分,她笑道:“古有匡衡鑿壁偷光,今有李蟲兒臨窗盜課,哈哈,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啊!李蟲兒兄弟,你切莫為此感到羞愧,我倒覺得是那郭夫子因圖小利而無成人之美之心,氣量有些不足了!”
聽到蕭瑞雪的話,劉開砸了砸嘴表示未能理解,而李蟲兒則眼睛一亮,看向蕭瑞雪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灼灼。
蕭瑞雪有些受不了這種目光,她將目光微微錯過,嗬嗬一笑道:“既如此,便有勞李蟲兒兄弟你了!”
李蟲兒笑著點點頭,低頭看著那紙上的字,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顯然是有些詫異,因為這字寫的實在是太娟秀了,可那勾畫之處卻偏偏勁道十足,綜合起來,竟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奇異美感。
蕭瑞雪見李蟲兒發呆,疑惑道:“有問題嗎?”
李蟲兒抬頭一笑:“沒問題,蕭少爺請放心,包在我李蟲兒身上了!”
蕭瑞雪拍了拍李蟲兒的肩膀,以示感謝。
大約到了晌午時分,胡掌櫃不知又從哪冒了出來:“四少爺,時辰不早,要不我們找家酒樓先用飯吧?”
蕭瑞雪抬頭見太陽已掛在正空,驚訝道:“時辰過的這麼快?”她又看了眼蕭家商船上不斷上下往返的腳夫,臉上微微露出歎息:“哎,人終究還是少了些,照這般速度,的確得等到明日才能結束了!”
胡掌櫃的臉上掛著微笑:“四少爺,這事情已經辦的不錯了,接下來不會有太多問題,就讓隨船的夥計留下來照料吧!這天氣太過炎熱,我們用完午飯就莫要留在此處受罪,還是各自回去休息吧!”
蕭瑞雪看了眼五湖幫所在的方向,眼中含著絲絲的隱憂,她搖了搖頭:“這是我當上主事人以來第一次負責要事,我還是留下來看著比較安心!不過這日頭的確毒辣,胡掌櫃你年紀大了,下午就不必過來了!”
胡掌櫃怔了怔,他尚未摸清蕭瑞雪的真正為人,心想你東家少爺不走,我又怎敢走,隻好暗暗歎了聲氣,道:“那我們還是先去用飯吧!”
“好!對了,我們的隨船夥計和走馬幫的這群兄弟,飯食該如何解決?”
“隨船夥計的飯錢每月會從帳房領取,至於走馬幫的這群苦哈哈,我們更是管都不用管,他們的飯錢都在工錢裏了!”
“這個不太好,這麼大熱的天,人家幹活也不容易,且就一百來號人,花不得什麼錢。胡掌櫃,你先去酒樓訂些酒菜,就如之前對待那些船工一樣,讓人送過來,讓我們的夥計與走馬幫的人一塊吃吧!”
“四少爺何必如此?蕭家是買賣人,再少的錢也不能這麼亂花啊!”
蕭瑞雪眉毛一揚,冷哼道:“若人人都像你這麼想,那誰來做買賣也沒甚區別了!不用多說,照辦吧!”
“欸,四少爺說好就是好,我一切照辦!”胡掌櫃嗬嗬地笑著,他現在已對蕭瑞雪的脾氣有些了解,自稱時也開始將“老夫”換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