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調戲(1 / 3)

匆匆過了五日,盛夏的六月已經不知不覺過去,自從將蕭瑞雪的性命托付給那中年大夫,曹明便再未踏足蕭瑞雪所在房間一步。然對於權猛,曹明卻關懷的無微不至,每日噓寒問暖差遣美貌侍女伺候不說,還時不時與其切磋武藝,偶爾還談論下各地的風土人情以及家國大事,隻短短幾日,二人的關係便拉近了許多。曹明本想稱呼權猛以“先生”,可權猛卻笑說自己並非文人,當不起“先生”之稱,故最終他稱呼其為“權兄”,而權猛則隨龐橫稱呼曹明為“公子”,二人之間算是平輩論交。

七月初三,曹府後花園。

曹明用侍女遞過的絲帕擦幹了自己額頭的汗水,笑道:“權兄,你之武藝小弟實在遠所不及!幾日來我雖已向你請教了許多,也領悟了許多,可與你的差距卻絲毫未減,哎,小弟真是慚愧啊!”

權猛豪邁一笑:“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聽聞公子本月底才年滿十八,如此少年才俊,武藝已有此般境地,說實話很是難得,我比你多的無非是些沙場上打磨出來的經驗而已!以公子這般資質,若是有心,以後武藝想超越灑家亦絕非無望之事!”

曹明聽他所言,不禁點頭微笑:“小弟這個人,能耐倒是有些,隻是以往有些倨傲,以致目中無人。這些日來,經由與權兄這般英雄人物相知相交,方知自己實屬年少輕狂,應當改過自新才是!在此,小弟先當謝過權兄!”說罷,他朝權猛重重一拜。

權猛連忙阻攔:“公子有恩於灑家,灑家豈敢受公子大禮?”他見曹明已然拜完,無奈之下隻好還了一禮,之後二人來到已置好美酒的涼亭中對飲,言談甚是歡洽。

對於曹明的心思,若說權猛一無所知,那也太低估了他,雖然他年輕時在秦運帳下曾以憨直著稱,被秦運笑稱為“黑熊”,但其心思卻一點也不愚笨,若不然秦運也不可能委他以心腹,且著力培養他。這十多年來,他在梁國淪為草寇,一邊被各地官府追得四處逃竄,一邊還要遭受田帽所派遣刺客的刺殺,能夠存活至今,其實他的血液中早已融入了凶狠與狡詐,隻是一個人的秉性終究是難移的,權猛在骨子裏仍是一個恩怨分明豪邁直爽之人。

曹明對他有恩,他一開始或許認為曹明是他結義兄弟龐橫請來的救兵,但經過多日來曹明對他的施恩之舉,以及龐橫時常在他麵前裏裏外外誇讚曹明,他已對曹明之用意有了幾分知曉。但權猛經過與曹明多日的交往,對其印象算是頗佳,一來曹明相貌器宇軒昂,為人慷慨豪爽,言談舉止亦多真誠,頗對他的脾性;二來曹明雖年少,但為人處事極其老道,為一般少年所不及,而且確實有些英雄之氣。

自古以來,士為知己者死,權猛身為義氣之人,自然信守此道,當年秦運在三年間將他從發配邊疆的一介小卒步步提拔為騎兵先鋒,對他如同再造,故秦運一死,他不惜與接替秦罕之位的田帽翻臉,率領兩萬餘士兵造反,直接攻打梁都洛陽欲為秦氏父子報仇。而今時不同往日,雖然才短短數日,但曹明對他的上心程度甚至超出了當年的秦運,雖然這其中有收買人心的可能,但他對曹明卻感激十足,畢竟曹明給予他的是雪中送炭之情。

然而,倘若曹明真的公開表明欲讓他投效,那他可能還是不會答應,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不認可曹明的實力。他已不是初出茅廬的年紀,可以僅憑一腔熱血便可投效一位根基淺薄的主公,他之所以願意投效陸斯,也是因為陸斯手握十萬南楚水師,可謂一方豪傑,可曹明擁有什麼?貌似聽龐橫說曹明有個叫曹印的叔叔,乃是南楚最大的絲綢商人,且擁有秦淮河畔多家極富盛名的秦樓楚館,可謂家財萬貫,且與南楚的許多權貴互有來往,能耐絕非一般,而曹印膝下無子,曹明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可那又如何,榮華富貴常人之所欲,可絕非權猛所在乎,他想要的雖不是天下至尊的權力,卻也是能生殺予奪之大權,最重要的,是那種可以廝殺的快意,然而這些,隻有一個地方可以符合他的心願,便是他所熟知的沙場。他才不過三十六歲年紀,正是年富力強之時,離了沙場,對他而言,無異於鳥藏於籠,很難活的痛快。

而曹明呢,其實也有一番想法。真正說來,權猛的履曆並不光輝,十多年來被人當作賊寇東追西趕,如同喪家之犬。但他是以孤兵之力對抗整個梁國,且他在四年前的徐州之戰中擒殺梁國名將申洪,從而占據徐州半年,最後因得不到當地鄉紳的支持,又被申洪的叔父申全通領兵來攻,最後損兵折將之下無奈拋棄了徐州,率領不足兩千的殘部逃至南楚境內的洪澤湖一帶,而他在洪澤湖內一呆又是三年,經由陸斯數次圍剿方才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