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司禦塵薄唇抿成一道森冷的弧度，眸底醞釀的情緒無法琢磨。
“後來······”
流瑩兒繼續回憶著步步為營的那段日子，一雙水潤的杏眸映著冰裂瓷釉茶碗上的華美紋路，看不出是得意還是意猶未盡。
“司先生，火焚春暖花開之事，你可曾想到是小女子所為？”
書房內的空氣變得稀薄，一度讓人呼吸困難。
“啪~~”的一聲，簽字筆被折斷了。
冷峻的臉龐，緊繃的下顎線，司禦塵目光陰鷙的看向她，厲聲道：“這就是你的第二次調虎離山之計？”
流瑩兒不可否置的態度。“司先生的春暖花開有一朵彩雲，是天山寒冰的寒氣凝結而成。那次，我給你找藥引子就被它襲了一身的寒氣。”
她正是一箭雙雕。
天山寒冰和三昧真火相生相克。
那場火燒不死姬若，卻會讓她聲名狼藉。
再加上現代社會的媒體造勢，姬若會深陷囹圄，百口莫辯。
凡間不比仙界的雲淡風輕。
功名利祿如過眼煙雲這個說法在凡間不成立的。
盡管，春暖花開對司禦塵來說是九牛一毛，卻是大眾凡人奮鬥一輩子都換不來的繁華聖地。
姬若怎麼會忍心看著他的心血付諸東流呢？
所以，司禦塵對姬若越是寵溺，越是不追究。
越會適得其反。
姬若一定會心難安，夜難眠。
就算再舍不得離開他，也會被迫暫離一陣子去捉拿縱火真凶。
姬若是找不到她的。
因為，那時候她會輾轉到司禦塵身邊來取不死之血。
隻要不死之血再次得手，姬若將不再是她的對手。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那人魚公主漪沫不知怎麼跑到凡間來的。
耽擱了她的計劃。
“百密一疏！”司禦塵薄唇微啟，像是在評價別人的故事。
這會子倒看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可能，接連經曆大起大落就會麻木。
“哈哈~~”流瑩兒笑的奸佞。
“這第三次調虎離山的機會是司先生給的。”
“逃犯是你放的？”
流瑩兒看向司禦塵，這個男人過於鎮靜了。
“不是的。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司禦塵如果不調遣她去幫助姬若。
她也不會想到煤氣泄露爆炸殺人於無形。
姬若不食人間煙火又不下廚自然對瓦斯的味道很陌生，從而疏於防範。
“流瑩兒，你都交代清楚了嗎？”司禦塵靠在輪椅上，目光冷漠的看向她。
流瑩兒淡然道：“司先生，茶涼了。”
向來，人走，話絕，茶涼。
“好！”司禦塵鄭重落聲。
“啪啪啪~~”男人鼓掌的聲音。“布局以退為進，兵走險招，推波助瀾。你這盤棋下的好啊！”
流瑩兒起身婉言道：“司先生謬讚了。前世今生，小女子怕是無緣與先生博弈品茶。”
“唉~~”流瑩兒幽怨的歎息聲。
“司先生，我隻想得你一滴血，為何就這般難呢？”
她知道司禦塵是下凡渡劫的，不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做事不能做絕，以防司禦塵重歸神位報複她。
“與司先生智鬥，樂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