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扇?蓬萊?
他這是要飛升了嗎?
在凡間曆劫已滿?
成群的海鷗如絲被般纏繞著司禦塵的身體,越飛越遠。
姬若躍身飛起,祭出蝴蝶發簪驅散了多事的海鷗,看著他的身體慢慢下墜,心裏竟然絲絲縷縷的痛意萌生。
她俯身衝了過去,一把接住了他將要砸落海麵的身體。
“司禦塵,你要去哪裏?”
她帶著他飛回了漁船,抱著他落在甲板上。
司禦塵已經奄奄一息,半睜著眼睛看著半跪在自己身旁的女人。
她一雙盈動的眸子閃著淚光,紅色的長裙被海飛吹起,海藻般的黑發撩動著他嘴角剛剛咳出的血。
女人像一朵盛開妍麗的彼岸花,看起來卻依舊純真無邪。
“禦哥哥,你的血好甜啊!我舍不得你走。”姬若幽幽的開口,還是那樣軟甜的聲音。
司禦塵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力的擎住她的手腕,她皺了秀眉。
他的心口還在滲血,神色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這一劍我受著,償還那年我施加於你的魚弦之痛,長眠深土之寒。我斷了你的翅膀,送你一雙隱形的翅膀,你自由了。”
姬若看著他漸漸失去光彩的眸子,問,“你在說什麼?”
那年冬天,她喝了他的血,他就用一根魚弦讓她窒息。
又記得在九重天,他用乾坤扇打斷了她一扇翅膀。
冷酷絕情。
可是,她娘親的死因呢?
為什麼他沒有提到?
“司禦塵,你別死,你告訴我,我娘親到底是怎麼死的?跟你有沒有關係?”
他平淡的目光看著她,“姬若,天上人間,我欠你的,償還於今夜一劍,兩清。”
兩清。
好一個兩清。
司禦塵捂著滴血的胸膛躺在甲板上無奈的仰望星空,渾身的血好像流不完一樣。
一直蹲在甲板一角的司顏俊,連滾帶爬的向司禦塵爬過去。“小叔叔,小叔叔。”
目睹了姬若索命的全過程。
“小叔叔,我該怎麼救你。”
看著大侄子泫然欲泣的模樣,司禦塵的思緒回到那個除夕,叔侄兩個為了一個女人在冰天雪地裏大戰。
那時候他有腿疾,又是心髒問題引發吐血,從輪椅上翻倒。
司顏俊也是這樣緊張的放下了之前的恩怨,在他的身上搜羅著,急切的喊:“藥呢?你的藥呢?心髒不好要備藥,心裏沒點b數啊!”
夜色像濃墨般翻滾著,一場大雨將至。
整個海麵,海浪翻滾,腥鹹的風裏夾雜著鮮血的香甜味,四下彌漫。
姬若蹲在司禦塵身邊,掌心盈著一團紅光在他的心口處轉來轉去,流出的鮮血像赤龍一般舞動著最後落進一個水晶高腳杯,激起的血花絲毫沒有掛住杯壁。
姬若拿起高腳杯,目光落在色澤紅豔的神血,“司顏俊,喝掉它你就可以長生了。”
“不,我不喝。”司顏俊抗拒著,他的衣服和雙手都沾染了司禦塵的血。
姬若也不跟他廢話,捏住他的腮頰,從他的嘴裏將一大杯鮮血灌了下去。
司顏俊扣著嗓子一陣幹嘔,什麼都沒有嘔出來。
“你小叔叔的血甜不甜啊?是不是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