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個孩子。
棺材裂開後,頭頂縫隙內的一縷微光,好巧不巧就這麼照射在小孩兒的臉上。布滿青苔的身體上麵,可以看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而在他脖頸的位置處,還佩戴著一個長命鎖。
“我想你應該沒有看錯。”
師兄的麵色陰晴不定,端著度盤的手也微微一顫,不知是因為眼前這瓷娃娃一般的小孩兒,還是那度盤太過沉重師兄開始無法承受。
應該是後者吧。我如是想到,畢竟我不覺得一具小孩兒屍體能給走南闖北多年見多識廣的師兄嚇到。
符紙在一瞬間自燃,這自然是我的傑作。幾乎在發現是個孩子的瞬間,我就將甩出去的符紙悉數摧毀。因為那孩子一動不動。
我想走近些瞧,卻被師兄的一隻手攔了下來。
“你先等等。”
師兄的嗓音裏帶上了些許不確定以及凝重,眼前在棺木中的小孩兒依舊一動不動。那蒼白的麵色和紅彤彤的嘴唇卻正好形成鮮明對比,前者如紙般蒼白,後者如鮮血紅豔。
師兄開始從隨身的一本書上翻找起來。最後,他終於是把書一閉,臉色沒來由便蒼白了幾分。眼瞅著師兄的臉色不太對,我拿過那本書,封麵上《地理誌》三個古樸大字,我翻閱幾章過後,也翻到了師兄剛才停留的位置。
我凝眼望去,正好看到那略微泛黃的書頁上,以黑筆畫著一個惟妙惟肖的小孩兒,圓圓滾滾的,在脖頸位置,居然有一個跟眼前棺木中那小孩兒一模一樣的長命鎖。
而在小孩兒肖像一旁,還有幾句注釋一般的東西。
喪命嬰,大凶。
而在後麵,大致說了這東西所形成的原因。大抵就是極陰之地的種種巧合,才會誕生這個由嬰兒屍體屍變而來的東西。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知道了師兄嗓音顫抖的原因。
在所有注釋後麵還有一句話。
喪命嬰喪命,見之則喪,避無可避。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加上前麵的注釋,我大致也能夠了解。無非就是看到這家夥的人,都會在不久後無故死去。所謂大凶,大抵就是如此。
“有沒有破解之法。”
這句話我是向著師兄說的。後者目光有了那麼一瞬的呆滯。對此我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師兄在我眼裏,一直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之人。
“有,不過有些特殊。”沉默半晌,師兄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竟是直接咬破中指,鮮血湧出的同時,卻見他將那手指送向了屍嬰的嘴唇。
“你幹什麼。”
我一把拍掉師兄的手,皺眉不解。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我死後,馬家可能要由你照看些許。”
“我不想。”
師兄話音未落,就被我直接打斷。
“方才你想將自己的血送向屍嬰口中,就算我法力再低,常識也懂一些,師兄你這是作甚。”
所謂的常識,無非就是生血起屍一說,雖有些虛無縹緲,可我卻是一直篤定而畏懼。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師兄的做法卻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況且剛才這家夥鬧騰出的動靜可不小,棺木都直接四散開來撒了一地,誰知道被血液浸潤過後的屍嬰會變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