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須彌山頂小屋已經是酉時,被那數十無量弟子纏著講解佛法,講上天入地,講無量輝煌。龍塵再想離開,也不好拂了他們的熱情,今日是無量寺兩年來最興奮的日子,他們自然精神倍增。
龍塵盤坐在木床上,運行著般若心經,心境沉如水,波瀾不驚。白柔則坐在他旁邊,如玉的柔荑托著腮幫子,怔怔看著窗外美輪美奐的日落。
須彌山頂何其高,日落美景盡收眼底,那日落的晚霞將天地都映成了霞色,天際的雲朵也染上一層紅紗,如羞澀掩麵的青春少女。白柔美眸中倒映著此番美景,身旁就是心底摯愛,她一時不禁癡了。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龍塵不知何時睜開雙眼,柔中帶笑。
白柔回過神來,輕然一笑,走到床邊坐下,螓首依偎在龍塵肩頭,癡癡的道:“如果可以跟你永遠這樣下去,便是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龍塵一怔,隨即失笑,道:“傻丫頭,成天瞎想,好端端的,怎麼又說到去死了?”
“人家有感而發嘛,不許取笑人家,哼。”白柔不依,撅了撅小嘴,撒嬌道。
“我們出去走走。”龍塵一笑,柔和道。說完,便牽著白柔步出木屋,來到木屋後方的巨石上,看著日落而下,心境不知不覺升華起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你豪氣萬千,任你天資縱橫,任你傾城傾世,任你風華絕代,滄海桑田,不過天地一粒塵埃,徒做掙紮,天道之下,不過螻蟻,影響不到天地分毫。”龍塵微微歎息一聲,輕聲道。
白柔回過頭來,笑道:“塵埃也好,螻蟻也罷,隻要能跟你在一起,便是三魂散盡,七魄歸塵,我也心滿意足。”
龍塵突然身子一怔,目光溫柔似水,看著白柔傾世的嬌顏,心中憐惜大盛。突然又似想到什麼,他猛地抬起頭,看著逐漸變暗的蒼穹,豪氣道:“管他塵埃螻蟻,我自做我自己。”頓了頓,又吟道:“宇內乾坤誰問鼎,整今天地何人尊?少年莫要自菲薄,笑問蒼天豪氣衝!”
剛吟完,龍塵便一躍而起,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如驚雷滾滾,竟傳至整個須彌山界!正在打坐的眾弟子同時睜開雙眼,望向山頂某處,目光熾熱無比。
而在智一的隔壁房間內,那個白天喊龍塵的孩童卻雙拳緊握,目光堅定,嘴角蠕動,似喃喃自語什麼。
白柔驕傲的看著虛空那傲立的身影,心裏湧起無限滿足。龍塵長嘯一陣,身形一閃,回到原地。不等白柔說話,他便盤腿端坐,微閉雙眼,感受體內真氣的動蕩,瓶頸,似乎一觸即破。
這一晚,注定難忘。
翌日卯時,龍塵幫白柔緊了緊被子,這才輕步走出木屋,來到昨日那塊巨石上,盤腿坐下,借著日出的紫氣東來,修行般若心經。雖說般若心經意在以心載佛,但天地紫氣非比尋常,無論修行何種功法,隻要借助天地之力,這紫氣便極為有用。
一直打坐到辰時,龍塵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容顏,兩人目光相接,相視一笑。龍塵柔聲道:“餓不餓?“
白柔搖了搖頭,道:“沒想到這裏修行如此神奇,方才我不過吐息半個時辰,竟能抵得上我在幽潭山吐息半天。這須彌山頂,真是修行聖地。“
龍塵讚同道:“那是自然。”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師伯,飯菜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