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馬瑞甚至還不知道無量山和花澗派的高層已經打了起來,也就不明白這場爭鬥的起因所在,更沒有女人那樣九曲十八彎的小心思,一心隻想著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回茶山過自己安常處順的小日子。
這大概是男女之間溝通最大的鴻溝,馬瑞自以為合理的退讓,反而引起了夏瑰更慎重縝密的揣測。
以至於越想越氣,愈發怒不可遏,明紅色袖袍飄飛,周身浮現零星的火光,儼然一座將要爆發的火山。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終究還是氣不過,堂堂朝暉五花一人敗落被擒,一人束手無策,唯一能找回場子的就是口舌之快了。
不過沒等夏瑰把威脅的話說完,馬瑞已經手指用力,直接在洛櫻慘白的臉上割出一道血痕,冷冷地看著夏瑰硬生生吞下那些無用的狠話。
啟源大陸靈藥神奇,治療區區血痕自然不在話下,馬瑞所為更多的是一種威懾。
而且這種威懾當即生效,夏瑰色厲內荏,雖然還是一股恨不得生啖敵人血肉的凶狠表情,不過聲音已經輕軟許多,透著滿滿的無奈:“你想怎樣!?”
“你讓我們走,不許追,等我們到了山下,自然就放了她。”馬瑞瞟了一眼已經收招的柳隱,盡量保持語氣平靜。
銀發少女被眼前的場景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心目中,最好的結局是她和馬瑞能安然逃離下山。不過從當下形勢來看,好像不但兩人能安然逃脫,聽起來還能帶走朝暉五花中的一朵?
“不行!”夏瑰銀牙都快咬碎了,但依舊不敢過於蠻橫,雖是拒絕,但話語間留有斡旋的餘地:“洛櫻昏迷失覺,傷勢又未明,跟你們下山如何能保證她安全歸來?”
“誰跟你商量了?”馬瑞不耐煩地一把捏住洛櫻下巴,眼看就要向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蛋動刀。比起眼前這頭母獅,馬瑞更擔心再有追兵,剛才那大廳裏可不止這麼兩個花澗派的弟子。
“別!”夏瑰欲哭無淚,對方這付蠻狠的態度倒更像是往常的自己,而自己現在淪為了縮頭縮尾的受氣小媳婦,幾乎嘶吼著說出自己的底線:“以花神的名義!我發誓不再為難你們兩位,但請二位高抬貴手,放過洛櫻!”
如果有其他花澗派弟子在場,一定不敢相信這番軟弱無助的毒誓來自門派的明日之星口中。堂堂朝暉五花魁首,姐妹二人幾乎占盡了花澗派所有年輕一輩能得到的榮譽,儼然已經是花澗派新一代的代表人物,甚至比許多門派長輩更具實權,如今居然要低三下四對著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幫工服軟。
而且,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似乎還不買賬:“發誓有什麼用?我又不信你們那個花神。”
如果賭咒發誓有用,那前世地球上要死多少人?山盟海誓,賭神發咒不過是口頭支票而已,往往從出口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欺騙。
“你……”夏瑰當真無語凝噎,在她心中,在整個花澗派心中,以花神的名義起誓,那便至死不渝,日月經天。如果不是為了搭救門派師妹,單以夏瑰本人的愛恨情仇,都不夠資格以如此神聖的名義來發誓!
對方擺出了誠意,馬瑞不但不領情,隱隱還反諷了一下花澗派的花神。就連一旁柳隱都忍不住想勸說馬瑞得饒人處且饒人,暗想若是換成天仁宗,馬瑞這麼隨意一句就有汙蔑神明之嫌,足夠被那些神棍追殺到天涯海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