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柳隱一雙美目快要瞪出眼眶,根本顧不上淑女形象,怒吼著一把勒住馬瑞的脖子,就像要掐住丹藥下滑的趨勢,像擠牙膏似的要從喉嚨管裏擠出那幾枚凝氣丹。
可還是慢了一步,喉結上下起伏,五枚凝氣丹已經落入腹中。
“別……快,放手!”吞藥時所有人都會本能地憋住氣,再被人掐住喉嚨,馬瑞都喘不上氣來,一臉苦楚的掙紮著。
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更令柳隱心神慌亂,篤定了馬瑞吃下凝氣丹後氣脈爆裂的慘烈下場,手上掐脖子的力道未減,整個人如臨大敵。
“快吐出來!”銀發少女瞬間成了白發魔女,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臉色猙獰可怖,眼神直勾勾盯著馬瑞因憋氣而顫抖的嘴唇,好像那是一個難以應對的敵人,打算從中把藥丸掏出來。
此刻別說吐出肚子裏的東西,馬瑞就連一個字也出不了口,進出氣孔都被封死了,喉嚨內咕咕作響,卻發不出聲音。
“快呀!”柳隱徹底慌了神,想到眼前的少年是為了給自己治療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搏命之舉,心中有虧欠之意,心情更加急躁,眼淚也繃不住狂流,但手上卻愈發緊張。
就像是馬路殺手,常把油門當刹車,越是緊張,越是踩得緊,最後撞得車毀人亡的不在少數。
今天看來很不巧,馬瑞遇到了一位上路不久的女司機,準備帶著馬瑞衝向死亡。
從未想過穿越後居然是這種下場,被一個蠢女人活活勒死,而且這女人哭得梨花帶雨還挺好看,當真是紅粉骷髏,索命都這麼講究。
馬瑞開始等待死亡的最後時刻到來,精神恍惚間,忽然意識到自己左手還按在對方臍下三分丹田處,頓時一道希翼之光照亮了本已枯暗的腦海。
生死存亡之際,此刻也就顧不上什麼禮數了,馬瑞用盡最後一口氣,以掌變爪,朝著臍下三寸又三寸處摳了過去。
沒感受到傳說中的溫暖濕潤,有的隻是入手的涼薄。
“啊!”
一聲尖聲嬌呼。
“呼——哧——”
馬瑞頓覺脖頸一鬆,整個人脫力癱倒在了地板上,一邊嘔咳,一邊極力喘氣。
“你想……掐死……我嗎……”馬瑞感覺脖子都快被掐斷,也不知道氣管血脈有沒有損傷,呼吸間倍感酸痛。
“啊?!”少女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行為,不可置信地看著一雙險釀慘劇的手,渾身顫抖得無法控製,又自責又懊悔,聲淚俱下楚楚可憐:“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
“我死了你可沒好處啊!”馬瑞撿回條命,身體也放鬆下來,完全平躺在地板上,粗聲呼吸吐納。
“沒……”少女還想爭辯,不過眼看到馬瑞脖子上斑駁的紅色勒痕,下半句解釋根本說不出口,隻能像普通女孩似的哭哭啼啼沒完沒了。
這時間馬瑞自然不會去勸,而是靜靜躺著,感受服藥後身體內的變化。
花澗派的凝氣丹品相不低,五顆下肚,四周遊離的靈氣開始向馬瑞洶湧彙聚,沉寂已久的氣脈仿佛感受到了一絲挑戰,居然向馬瑞傳達了反饋,以告知氣脈正在運轉。
來無量山之前,身體裏的氣脈好似透明薄皮軟管,在運轉心法或者服用丹藥時,馬瑞能直觀感受其中的靈氣屬性和運轉速度,快或慢,多或少,一目了然。
但自從接受了那條母龍的改造,馬瑞的氣脈好像換成了厚皮鐵管,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靈氣流動,甚至有時馬瑞都懷疑自己修煉了半天有沒有用,到底有多少靈氣流經,最後隻能在查看內丹時有所感悟。
今天前後六枚凝氣丹下肚,澎湃的靈氣流動,終於讓堅實到連主人都無法揣摩的氣脈感到了一絲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