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野恪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這位俊朗男子欲除之而後快的目標,他正被女子一隻手提著,在凜冽的高空之中飛行,在即將化為天空之中的一點之前,他匆匆一瞥,卻是看到了令自己終身難忘的景象。
距離雍和宮不遠的北新橋,此刻早已是一片沸騰的火海,焦黑的高樓殘軀搖搖欲墜,殘破的地麵宛如遭遇隕石撞擊,四麵八方無處不是龜裂之痕,而原本生活在平靜中的行人,則如被炸藥轟擊後,浮在水麵之上的死魚般倒在還在燃燒的大地之上。
這些屍體盡皆是不著片縷,但身軀還算完整,很難想象這些人是因為爆炸而死。更為詭異的是,在高空中俯瞰的東野恪的眼中,這些屍體竟然在火焰與煙塵之中,排成了一個“歸”字。
“歸?”東野恪想起了那位紳士打扮的神秘男子,心中暗道:“這是他刻意而為嗎?他難道是想告訴世人,他歸來了,他到底,是誰?”東野恪眼中的“歸”字,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自己曾在筆記本中記下的那場“天啟大爆炸”。
此刻,疑惑的不止他一人,衣著華麗的柴鑫成此時正帶著沈瑩海與一名消防隊員激烈地爭執。
“我有熟人在那附近!你們這樣封鎖現場是在挑釁我們柴家!”柴鑫成麵紅耳赤地瞪著一臉無奈的消防隊員,咬牙道,“我們柴家在警界也是極有影響力,你可不要自毀前程。”
“鑫成,冷靜點!”沈瑩海拉著柴鑫成的衣袖,目光中滿是擔憂。
“柴鑫成!”一聲呼喚自不遠處傳來,柴鑫成扭頭看去,竟然是錢胖子。奇異的是,柴鑫成竟然對錢胖子點了點頭,向他走了過去。
“怎麼了,錢胖子?”柴鑫成拉著沈瑩海走到錢胖子身前,一雙大鼻子中還有怒氣流轉。
“這地麵上的路都被消防隊與警察封死了,想要去北新橋,現在隻有一條路!”錢胖子說到這裏,壓低喉嚨小聲說道:“從地鐵那裏去!”
柴鑫成眉毛一挑,看向沈瑩海道:“你去嗎?”沈瑩海麵色猶豫,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好!錢胖子,快帶路!”柴鑫成拍了拍錢胖子的肩膀道:“這次算你立了一個大功。”
錢胖子也不多言,揮了揮手,就帶著這兩人向早已空無一人的地鐵站走去。
於此同時,北新橋站至雍和宮站那幽深的地鐵隧道中,出現了一道步伐踉蹌的人影,人影身形高大,正是在井下自尋生路的猿大,他回想起柴叔被重磁石碾壓為碎末的慘狀,咬牙道:“東野恪!就是你害的我的計劃全部落空!嗯?等等,這小子既然沒死,那就說明那龍井下的寶物被他給得到了!”
猿大想到這裏,目中凶光閃閃,低聲道:“這事還沒完,希望你能活著走出SAC,再由我動手,剝奪你的一切。”
東野恪的擔憂是對的,成為始龍之玉傳人後,就如那道鬼火所言,他已遭到了上天的嫉妒,他的前方,將有無數的磨難與挑戰。
果不其然,大約十分鍾後,他就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
一處敞亮的房間之中,東野恪躺在一張躺椅之上,他的手腳、脖頸被牢牢固定,整個人如同一隻待宰羔羊。
他的身邊,正是那位身著軟甲的女子,女子帶著東野恪來到這座建築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將他綁在了這裏。此時她正看著手中已經沒有恐怖吸力的重磁石,一言不發,讓氣氛變得越來越恐怖。
“那……那個……”東野恪心知,現在自己乃是刀俎上的魚肉,必須要為自己說點什麼,他理了理思路,小聲說道,“我知道SAC通緝目標的情報,不要殺我!”
“哦?”女子聞言,看了過來,她抬起左手,緩緩摘下了頭盔,露出了本來的麵貌。
東野恪見引起了女子的注意,本想繼續說點什麼,但當他見到女子的容顏,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美!”詞窮的他隻能想到這個貧乏的詞,再看他眼前的女子,膚若隆冬皚皚白雪,眉若深秋恬靜溪水,眸若仲夏盈盈星漢,唇若春來絢爛櫻花。一張精致的臉上,寫著一年四季的美景。更讓東野恪驚訝的,是女子那頭銀白的長發,更讓她整個人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女子見東野恪呆呆地看著自己,早已習慣了這種目光的她淡然道:“看來始龍之玉的傳人,也不過如此。”
東野恪一愣,這女子明明雙唇未動,竟然說出話來,隨即,他注意到了女子頎長的玉頸之上,竟然粘附著一塊圓形黑色機械。
“難道這麼美麗的仙女竟然是啞巴?”東野恪感到一陣遺憾,緊接著,他想起了女子說的話,猛地反映了過來。
“你……你知道?”東野恪看著女子若蘊含星光的眼眸,沒有來由地感到一陣羞愧。
女子雲淡風輕,微微一笑,說道:“還請記住,我叫楚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