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不敢勞動前輩大駕……”
張廖此時終於恢複了些許鎮定,便請華瑤崧指點,華瑤崧從袖中拿出一張淡黃色的羊皮卷軸,上頭有很多斑斑點點的細粉,聞起來有一股清新的香味,似乎頗為珍貴。
華瑤崧又拿過筆來,刷刷點點,在上頭畫了一張穀內的草圖,又圈出了一個地方,自然便是六陽白果生長之所了。
“切記采果之時,隻能用拇指和食指,其餘三指不可觸碰,否則泄了三陽之氣,那果子的效用便沒有了。”
華瑤崧最後囑咐了一句,又交給張廖一隻小小的黑竹籃子。張廖躬身謝過,便自走出茅屋,禦劍而起,朝著山穀深處飛去。
前進了數十裏,張廖估算已然接近地圖所標識的地方,便自停下了身形,尋了一塊山石坐下。將那地圖展開觀察起來。
沒錯,再轉過前頭一個山嘴,便應該就能抵達目的地,可是張廖的心中,卻盤旋著一股猶豫懷疑的情緒。
這情緒是針對華瑤崧的,因為剛剛這個輩分隆高的老前輩說了一句謊言——
“你的來意我已算出了!”
就是這句話,讓張廖突然產生了巨大的困惑和不安。因為按照道理,在蜀山的世界中,沒有人能算出他的行蹤和來意,華瑤崧能知道他的目的,隻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將自己前來求藥的事情預先告知了她。
當然,這人隻會是峨眉門下,或許正是妙一夫人自己,可是華瑤崧卻沒有說是峨眉派飛劍轉述,而說的是自己推算而出,這就有了一個不可解釋的矛盾。再加上茅屋中適時出現的那座煉丹銅爐,看起來似乎是峨眉派和華瑤崧同謀,誆自己單獨來到這座山穀中一樣。
同時,這件事情也讓張廖對自己的粗心大意警惕了起來,之前在武當山的時候,他用《無相劫心經》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未來前景,可是卻忽視了其他更多細節方麵的東西。
就比如這次的莫稽崖求藥,他應該在動身之前,就立刻幫自己幻化出相關的支線情節來,讓那些擅長推算的三教巨擘們找不出破綻來,否則如華瑤崧之輩,若是真的詳加枚卜,發現自己明明要來求藥,可是偏偏算不出動機,那豈不反而也成了大大的漏洞。
“唉,要想逆天而行,可當真是步步驚心啊。”
張廖長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可是峨眉派為什麼要對我設下這圈套呢,明明我還沒有亮出試圖對抗峨眉的獠牙,為什麼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惕,毛病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張廖百思不得其解。
“更誇張的是,他們居然還勾連上青囊仙子這個級別的前輩高人共同設計,若隻是針對自己,未免太過大材小用,莫不是這圈套其實竟不是為自己而設?!”
想到這裏,張廖收攏心神開始探查四周情況。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圈套,必定會有埋伏,自己就來看看峨眉派準備了什麼樣的陣仗吧。
張廖從腰間拔出金蠶劍,在劍身上一撫,隻見一道藍光閃過,張廖的身形竟自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