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發迫擊炮彈讓清兵的攻勢再次為之一滯,但這麼長的城牆,迫擊炮彈也沒有阻止清兵多長時間,見落下城牆的迫擊炮彈越來越少,無數的清兵又開始抬著雲梯,直接架在城牆下清兵屍體上,朝城牆上撲來。
就在王強幾乎絕望的時候,清兵的側後方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馬應魁終於帶著守備師趕到了。
熟悉的槍聲讓城牆上一團剩下的一千多士兵士氣大振,在濟南上萬百姓們的幫助下,已經爬上城牆的清兵終於再次被肅清,濟南百姓也付出二千多人的代價。
熟悉的槍聲也讓譚泰的心再次沉到穀底,身邊的親兵扶起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譚泰,石廷柱跑過來急促地對譚泰說道:“咱們快撤吧!他們的援兵已經到了!”
就在守備師槍聲響起的時候,吳三桂已經悄悄帶著隻剩下三萬多人的關寧軍朝後退去。
譚泰雙眼已經沒有了焦距,隻在嘴裏喃喃說著:“完了,徹底完了!”
石廷柱還是帶著清兵且戰且退,六千滿清騎兵和剩下的一萬多騎兵護著譚泰率先朝德州方向奔去,濟南城下的二萬多步軍再也沒人管了。
馬應魁也沒能把這兩萬多清兵步軍給全殲,長途急行軍讓杭州守備師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盡管馬應魁很想把這兩萬多清兵給包圍起來吃掉,但士兵們確實已經跑不動了。
二萬多清兵步軍慌不擇路,竟向泰安方向跑去。
馬應魁目瞪口呆地看著城牆下無數的清兵屍體和遍地的攻城器械,守備師的官兵們也全都傻掉了。
“老馬!老馬,我們這就打開城門讓你們進來。”王強已經看到了馬應魁,站在城牆上開始高聲喊著。
王強沒想到馬應魁會出現在濟南城下,他知道馬應魁是杭州守備師的師長,至於他是如何到的這濟南城下,王強有點迷糊。
王強的喊聲把馬應魁給喚醒了,急忙應了聲,帶著守備師好不容易搬開了城門前堆積的清兵屍體,這才進到了城中。
“小王你還好吧?一團還好吧?”馬應魁急急上前拉住了王強,仔細打量著。
“還好,我連一根毛都沒傷著,老馬你老盯著我看幹什麼?一團傷亡有點大,估計都快過半了。”說到這兒,王強的聲音有些低沉。
“城外這麼多清兵都是你們幹掉的?這怕有幾萬人吧?”馬應魁的聲音有些顫抖,幾萬清兵屍體堆在城牆下,哪怕是久經沙場的馬應魁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是啊,還有濟南城的百姓,今天百姓們的傷亡也不小啊。謝奎!一團長!”王強答應著,回頭開始找謝奎,他已經好一陣子沒看到他了。
不一會兒,左胳膊被吊著的謝奎趕過來了,原來他的左胳膊被清兵給砍了一刀,不過沒有傷著要害,戰鬥結束後,他下去包紮好了才匆匆趕來找王強。
“你小子還在就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王強見謝奎隻是受點輕傷,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這一天的攻城戰清兵在濟南城下留下了二萬三千多具屍體,馬應魁的守備師和濟南城的百姓們用了兩天多時間,征用了濟南城的一千多輛大車才把這些屍體運走。
直到十幾年後,濟南百姓少了十幾個人一起,晚上都不敢到城牆邊。
七師一團在這天的戰鬥中傷亡了一千六百多人,犧牲的就有一千二百多人,傷亡已經過了半數,王強的衛隊也損失了十幾人,除了王強的手槍還有二發子彈,所有彈藥全部消耗殆盡。
“老馬啊,要是你們再遲一點來,我們估計都要去見馬克思了。”
濟南府的府衙裏,王強對馬應魁說道。
“見啥思?這話是什麼意思?”馬應魁以為王強說的是他要回到“天上”去了。
“哈哈,說錯了,就是要去見閻王爺了。”王強打著哈哈,意識自己說錯話了。
“我說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點啊!就三千人馬就敢攻占濟南,以後你小子可不能再這麼危險的事了。”馬應魁說起來也是後怕不已。
“可惜咱們帶的彈藥用完了,否則再多的清兵也是來送死。”王強卻滿不在乎地說道。
“不過我確實沒想到清兵會這麼拚命。”王強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彈藥我給你帶來了,已經同謝奎進行了交接,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占領了濟南,整個山東的局勢就全變了,拿下整個山東恐怕隻是時間問題了。清兵如此拚命地想奪回濟南,這也說明濟南對他們的重要。”
“接下來咱們怎麼辦?”王強問道,馬應魁的作戰經驗遠比自己豐富,在馬應魁麵前王強還是比較謙虛。
“光靠咱們恐怕難以有大的作為了,我的後勤輜重都還沒到,清兵如此驚慌地撤走,那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來了多少人,倘若他們知道我隻帶著不到一萬人的守備師來,恐怕濟南之圍沒這麼容易解了。”
王強知道馬應魁說的是實話,其實清兵在濟南城下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馬應魁守備師的到來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