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看著對麵正狼吞虎咽到不亦樂乎的家夥,目瞪口呆:額滴神,這架勢,敢情幾百年粒米未進了吧?!
“柴火,你早上不是吃了麼?”忍不住吐槽。難道他的胃其實聯接著處於另一個空間的外星人基地?
“嗯,好吃好吃……”他動作嫻熟地撕拉扯下一大塊清蒸鱸魚腹部的肉,塞入口中。
“額,你這麼捧場我很高興啦,隻是……”
“嗯,好吃好吃……”
“隻是不用這麼誇張……”
“嗯,好吃好吃……”
“花花,別管他了,快吃吧,”Boss眼疾手快,從那貨好像裝了馬達似的筷子下“搶救”來一隻雞腿,夾到我的碗裏,悠悠說道,“等下可能連盤子都得讓這小子啃了。”
“哦……”我點點頭,開始扒飯。
而某個“非洲難民”,仍然忘我地奮鬥於各個菜之間,然後突然來了一嗓子:“喂你們倆吃慢點啊我去添個飯!”額,標點都不帶半個,撂下話就屁股著火般衝向了廚房。
我和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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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天啊,撐死我了!花骨朵,你可真有一手啊!”柴火扶著腰,額,活脫脫孕婦狀,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不行啦,再吃不下了!”
“是啊,所以這些盤子得以保全了。”Boss幫著我收拾滿桌的狼藉,涼涼的口吻。
“抱歉抱歉,實在是撐到不願動啦,多擔待啊!”那貨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嬉皮笑臉。
Boss果斷不鳥他。
“嘿嘿嘿……”這廂我則低下頭,抿嘴偷偷樂了,我會說其實是因為,身為做飯的人最大的幸福感即吃飯的人把你的“作品”一掃而空,得到滿足了嗎?
“傻笑什麼呢,花花?”Boss伸手毫不客氣地抬起我的下巴,狐疑道。
“我開心嘛,他把我做的菜都吃光啦。”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後縮了縮,老實交代。
“太可惜了,我沒能有那樣一顆鐵鑄的胃,”他若有所思地微微笑了笑,“否則的話,我早就這樣做來哄你高興高興了。”
我的頭頂呼啦呼啦地升起一團雲朵想象圖:向來飯桌上如英國紳士般優雅的Boss,眨眼之間轉換模式,變成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泊好漢……額,完全接受不能哇!
“相信我,你不適合那個路線的,”我黑線重重,盡量誠懇地說,“而且你不是有胃病嘛,反正我知道你喜歡我做的菜的。”
他雙眼熠熠地看了我幾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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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我端了一碟子切好的水果走回客廳,發現兩人都坐沙發上呢,Boss正隨意翻著本雜誌,柴火則拿著電視遙控器百無聊賴地亂按。
放下水果,我站在茶幾前,有點忐忑地抓抓衣角,說道:“那個……鳴一,我覺得我該回家了。”
Boss應聲抬起頭,微不可察地皺皺眉頭,剛想開口的時候,柴火忽然蹭得蹦起來,把遙控器往旁邊一扔,滿臉驚恐:“怎麼?你就要走了?!”
“呃,是的……”我疑惑地看著他。
“難道不做,哦不,不吃了晚飯再走嗎?”那雙丹鳳眼飄來陣陣哀怨光波。
“呃,是的……”我冷汗涔涔。
Boss麵癱狀看著這幕,卻帶著幾分探究瞟了瞟柴火。
“來來來,先坐下,”丹鳳眼君討好地笑著,拉我坐到沙發上,隨即他也挨著坐下來,“花骨朵啊,哦不,花顏,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吧。”
“啊?”我看了看他,有望了望Boss,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咳咳,是這樣的,”這貨清清嗓子,鎮重其事,“你知道我超愛中餐的,對吧?”
“我不知道……”我無辜地眨眨眼。
“那個忽略,你現在知道了就行了!”他虛抹把臉,緊接著換了一副淒淒慘慘戚戚的表情,歎了口氣,“唉,這些年,我獨自過,為了在室內設計的行當裏闖出屬於自己的天地,每天風中飄啊雨中搖啊,還吃的跟豬食沒有兩樣……因為,我不會做飯。”是錯覺麼?我仿佛聽到《小白菜》隱隱約約的旋律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