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他在糾結什麼,我都還是很開心能有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寶貝的。
那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裏,一切都好清晰,就像,在看一個關於我的回憶一般。
(一)
聚光燈下的她好刺眼,像是被歲月的長河將人生的汙垢都衝刷得幹淨的璀璨珍珠,潔白無瑕,是最完整的一顆。
她滿懷淚水的唱著一首曾經的老歌,一首不屬於她的歌。
明明是一場個人的演唱會,卻唱著一首隻屬於我們童年的歌,淚水布滿了眼眶卻不敢流下,因為美麗的妝容不能被這苦得似藥一般的淚水侵染,無論如何,在他人眼中要是美的,至少她是這樣的。
聲音停止的一刻好安靜,或許大家都在回憶,但又或許隻是詫異,因為,這是一首不屬於他們的歌。
“任古欒、任古欒……”
一聲聲的呼喚讓她努力包住的眼中的淚水,展開了那張習慣性的精彩笑顏,這就是她要的生活。
她的目光掃視著觀眾席下的我們,又是一陣歡呼聲響起,她的粉絲們正在為被她關注到而激動呢,隻有我看見,她還在笑著的眼裏的那一絲失望,她沒有看見我,原來你也記得我們的約定。
(二)
教室外的天陰沉得可怕,風還在施展著自己的腰身,十年了,想必也是長大了些,更加猛烈了。
“雲博,還不走嗎?”
“你先走吧,我再看看,這題要出來了。”
爻槐安靜的看著眼前的鮮雲博,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她知道他的心裏隻有學習和理想的學校,沒有這一刻還在安靜關注著他的她。
她沒有走,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新買的雜誌,等著暴風雨的到來。
“終於做出來了,剛才思路錯了……你……還沒走啊。”
“嗯,等你回家。”
即使她感受到了其實鮮雲博並不需要她的等候,但是她很喜歡這段安靜得仿若世界上隻有他們倆的時光。
爻槐盡量讓自己笑得燦爛些,因為她聽說男孩子都喜歡愛笑的女生,隻是她自己不知道這幾年的暴飲暴食讓青春期的她有些發福,滿臉的肉早已掩蓋住的她甜甜的笑容。
鮮雲博淡淡道:“走吧,回家。”
她聽了之後自然很開心的小碎步跟上了他不算快的步伐,她很習慣這樣的背影,十年了,一直這樣安安靜靜的跟著。
(三)
窗外的雨聲把他吵醒了。
一覺睡到晚飯的日子已經成了習慣,雖然爸爸媽媽總是罵著他不爭氣、連別人絲毫也比不上的話語,他卻依舊這樣懶懶散散的混著日子,十六歲的他,什麼都不想要了。
他呆呆的看著被風吹得不知該在何處駐足的窗簾,是睡得太久了,也懶得再起來關上窗子了吧。
“落子楓,起來,不學習也不幫忙,明年十八歲了就給我自己去打工,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孩子,你看看別人鮮雲博,小時候和你玩得好吧,看看別人那是考清華北大的成績,再看看你,這是連別人的一絲一毫都不如啊,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了,生了你!”
落子楓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念叨和帶點人生攻擊的話語,反正什麼都不重要,也不需要為著自己所謂的自尊與自己的媽媽吵上一架了,也因此他越發的安靜了。
(四)
冬日的街道上有一群自以為很酷的孩子們打著群架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冷風灌進他們單薄衣服裏,打個哆嗦,還以為這樣是所謂的骨感美。
傾盆大雨灑下之時,每個高高翹起的頭發都一下坍塌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想象中帥氣的模樣。
鮮雲博的媽媽來接這個爭氣的兒子放學,暴雨中欣賞著雨聲等著他的出現,見到爻槐,卻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小槐,阿姨剛下班身上隻有一把傘……”
爻槐依舊一副燦爛笑容:“沒事的,阿姨,我媽媽說過要給我送傘,雲博還要寫作業吧,你們先回去吧。”
“什麼時候說的?”
鮮雲博半虛著眼睛質疑道。
“在你寫作業的時候啊。”
他“嗯”了一聲便自己走遠了。
冬夜的冷風中依舊是背影,卻再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明明沒有傘,也沒有手機啊。”
爻槐小聲的嘟囔著,錯過了文具店裏的雨傘,踏著一路的積水,每一步都漸得好高,路人都自動離她遠了些。
“猴子?怎麼又在打架了,走,跟我走!”
爻槐撞見了正在商量著是不是該換個時間來打這場群架的團體中的阮雨嫣,便絲毫沒想的衝進男生群裏把她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