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覺得她所描繪的手法太殘忍了些嗎？”
霍玄冰也淡淡的吐了一口冷氣。
殘忍……嗎？我隻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真實的發生過不是會更殘忍嗎？
但是這樣的爭論是沒有任何可靠性的，因為我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證實這麼殘忍的事情真的會像我說的一樣發生，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連霍玄冰也會發表這樣的言論。
“媽媽，怎麼了嗎？”
影子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臉頰，我這才發現，剛才的我像是靈魂出竅聽見他們說話一般，他們明明離我還如此遙遠。
我回過神來，摸了摸影子的頭。
“沒事兒，影子乖。”
不過我依舊很是在意，為什麼我能聽見他們講話，而且……還都是有關於我的？
“娘親……唔，這是禦辰叔叔讓我給你的。”
禦……辰？
果然這個世界不能讓我就像一個世界一樣單純的生活，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在做夢一樣，在做一場還沒有醒的夢，也可以說是傳說中的夢中夢。
我看了眼影子手中的東西，是簪子，鳶尾花做得簪子。
我想有一段回憶我並沒有，就是炎天說的那個竹林，或許是變了模樣，或許真的這段記憶隻屬於他們吧，細細想來，卻什麼結果也沒有。
曾經的簪子是炎天親自給我的，我把它當做他的愛，他的思念，和我們曾經的一往情深，盡管懵懂，卻依舊願意去相信一段美好，而如今，這段記憶任然被封印在這簪子裏，卻少了魂魄。我看得很清楚，鳶兒不在這裏。
“禦辰叔叔嗎？你喜歡他嗎？”
這心裏沒頭沒腦的問題想來我也總是問的，因為想到，因為放不下，所以總是詢問希望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些。
“嗯，娘親喜歡他，我也喜歡他。”
“那你爹爹呢？”
“爹爹喜歡娘親，所以影子也喜歡爹爹。”
“你爹爹喜歡我？對啊，你這個小孩子怎麼知道什麼是喜歡啊，我啊，終究隻是一往情深害了自己而已。”
“影子看得出來，現在的霍玄冰沒有了爹爹的愛，卻還有爹爹的恨。而那一世恨著所有人的爹爹，卻一往情深的隻愛著娘親你一個。”
他這話雖然平常，卻讓我著實愣了許久，我愣的原因隻是這樣一個還沒有長開的孩子給我討論著愛的問題，竟然還比我清楚明了。
或許是當局者迷，又或許是上天給了他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原來的我討厭著或許，猜測著可能，雖然覺得不能把所有的錯誤和失去歸結在我自己身上，但是確實，我也很討厭這種猜測著種種可能卻永遠隻活在可能之中的自己。
“娘親總是糾結，糾結著自己得到的愛是否誠懇，糾結著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否真實，糾結著下一步是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變成了壞人，都要害自己，在時空的錯亂中，我聽說過有著一種症狀，叫做被害妄想症，就是因為一直害怕著被別人傷害，從而一直保護著自己。久而久之，自己越安全，越覺得身邊的人不安全了。”
“時空……錯亂嗎？”
我一直想著他從何而來，卻沒有詢問，時空的話……
“沒錯，娘親，影子經曆的可不是短短的三年，從古到今，我看見了幾千年的離別，看見了他在地獄之火裏等了你幾千年，隻是他的愛，比娘親想得更為沉重，壓的娘親有些喘不過氣來吧。”
他……沒怪我。
果然是兒子，就是不一樣，他沒有像他們一樣把罪過通通加在我身上，隻是說……他的愛太重了。
是啊，突如其來的愛壓在身上，誰不會去懷疑一下它的真實性呢？
愛是好的，但是給了對方壓力，讓雙方都喘不過氣來，就很難受了。
愛不是跨越的時間越長就越偉大，如果時間於你而已隻是代表偉大的測量單位，如此科學的計量出了愛的偉大性，可能會失去心本來存在的意義。
影子安然的在我臂間睡著，這個世界真的變了，至少這個躺在我懷中的孩子會告訴我，這個世界的善與惡，對與錯，不是付出了多少，而且付出了有多少是值得的。
有許多人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他們付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多的愛卻沒有得到回報，於是開始生氣，開始報複這些不懂得回報的人，不過想來，大概隻是自己還不懂得何為付出罷了。
誰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不累，誰會一生都沒有過輕生或是害了別人性命的念頭？每個人心中都住著惡魔，隻是看你是任著這惡魔繁衍下去，還是把這惡魔作為你前進的動力，幻化成你人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