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會兒，曲月兒聽周圍安靜了，才把臉從他懷裏抬起來，男人原本幹淨的短袖上全都是她的鼻涕眼淚，皺巴巴，髒兮兮的。
“還好他們都走了，不然看到我哭多丟臉啊！”她呼了一口氣，拿了紙巾，大力擤鼻涕，然後用手指搓了搓發紅的鼻尖，卻看見男人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笑著笑著便沉默了，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就那麼彼此對視著。
然後，曲月兒小心地，輕輕地問：“……你是……討厭我了嗎？”
“討厭你什麼？”他反問。
“我也不知道……”她囈語，看向別處，咬著下唇，“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那麼久，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還沒有準備好，現在讓你知道真相也好，這樣你，如果要討厭我，離開我的話，我也絕對能夠理解，我不知道我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但……”
“我懂。”他接下她的話，說：“我不會因為你的隱瞞而討厭你，我隻是很氣你為什麼獨自承擔這些。”
“曲月兒。”他開口，艱難幹澀地問：“你現在，還愛京衛嗎？”
她不知道是愛還是不愛，隻是自從屠暮龍出現後，她把重心漸漸地放到了他身上，但是對於京衛，不等於完全沒有感情。
人心總是如此複雜。
如果說愛一個人是件很清楚的事，那麼忘記一個人卻隻能模糊，永遠都不能忘的徹底。
“那你呢，喜歡阮素素嗎？”她問他。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先聽你說。”
她真的很在乎，才會恬著臉皮問他第二次，心髒像是被人拿手揪著，她胸悶氣短，心情非常沉重。
“喜歡。”他說。
曲月兒的呼吸，暮然一窒。
“我從小就喜歡那樣類型的女人，弱不禁風的，精精巧巧的，有個女人樣，不像你，從頭到尾都活的粗曠。”看著曲月兒那張糾結的臉，他的嘴角上揚，接著道：“可是越長大，越覺得那樣的女人入不了心，我本來就是大口吃肉的人，突然有天端了碗淡湯，我怎麼喝的習慣？我本來可以得到她，隻要我動動手指，那很簡單。”
“所以和阮素素，我隻是喜歡而已，對她好，也沒為什麼，隻是小時候喜歡她，長大了後，作為曾經的我的女神，我也會照顧她，僅此而已。”
他看著她，黑眸流光溢彩，緩緩道：“我還是愛重口味的川味火鍋，又麻又香，霸占我的味蕾和我的身體，吃了以後別的菜都索然無味。”
他湊過來吻著她，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裏。
在耳鬢廝磨間，他問她：“知道你為什麼重口嗎？”
“尼瑪我怎麼知道我重口？！”她忍不住吐槽了。
這一切聽起來都太怪了？“屠暮龍，我讓你好好學習你不聽，看看吧，語文那麼差！”
他笑了，在她臉上啾了一口，讓她順利閉嘴，然後在她耳邊說了讓她臉紅到脖子的話：“我喜歡你在床/上的瘋狂和熱烈……”